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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带走的前一天，还有人见到了廉小强。“没有什么异样，和往常一样和朋友寒暄。”4月8日，接近福汽集团的人士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称。

被带走时，廉小强不但已经从福汽董事长位上离任，而且也辞掉了就职半年多的厦门金龙董事长一职。此前，廉小强是福建汽车工业的标志性人物。

4月6日，福建省纪委监察厅发布通报廉小强正接受组织调查时，他的官方抬头是“福建省政协文史和学习委员会副主任”。这个职位廉小强本人很少对外提及，并不被人熟知。

“为人很爽快，也很有领导能力，在福建汽车业发展方向上有见识。”认识廉小强的福建汽车业内人士对记者说，口气中仍有惋惜。

关于相关部门在调查廉小强一事，早在去年年底在福建汽车圈就有传言。今年3月29日金龙联合汽车工业(苏州)有限公司总经理吴文文离世，两天后廉小强闪电辞掉厦门金龙董事长一职。“吴文文一案，或许加快了相关部门的调查进程。”上述人士称。

此时，福汽集团因业绩不佳而越来越边缘化。廉小强离任后裂变开始加速，福汽所持有的福建奔驰大部分股份转让给了北汽，新龙马汽车的大股东地位也易主。

被猜测的“案中案”

2009年廉小强担任福汽董事长，一直到去年年中，时间长达6年。最初几年，福汽从低迷中有所回升，廉小强确立了其在福建汽车工业中的地位。

廉小强接手时，福汽集团实际上只有东南汽车。当时福建奔驰还在建设，新龙马汽车直到2013年才起步。“东南汽车销量只有4万多辆，亏损20多亿。”

到2013年，东南汽车年销量为11.17万辆；福建奔驰年销量尽管维持在1万辆左右，但持续盈利。对于福建汽车而言，似乎看到了曙光。廉小强乐于谈起这段时光，“福汽发展是一个V字形，2009年是V字的底部。”

福汽似乎摆脱了被重组的命运。福建一直有一股力量反对福汽被重组，从广汽、北汽、长安到东风，都曾与福汽谈过重组一事。其中东风的重组只差最后一步，但在业绩好转面前，已经与东风汽车签署重组框架协议的福汽，内部产生了更大的“重组抗力”，东风重组福汽不了了之。

2014年廉小强留任时，福建方面要求其“留一段时间，至少把厦门金龙这件事做好”。去年6月，廉小强忽然辞去福汽董事长，对外公布的原因是“超龄”。当时，廉小强已经年满60岁。

不过，据接近福汽人士称，廉小强离职可能与相关方面的调查有关。2015年3月至5月，福建省委巡视组对福汽等四家省属企业展开巡视。巡视结果到年底才由福汽集团公布：在巡视整改工作中，集团把巡视反馈的4个方面16个问题点，分解立项为34项，共制订75条措施进行整改，已完成整改57条，整改措施中，有8条为“第一责任人问题”。

“第一责任人就是指廉小强。有知情人士称，当时廉小强并不是很配合巡视组巡视，推动了其一个月后的离职。”上述人士称。

在廉小强时代，福汽由原来定位乘用车的东南汽车和定位商用MPV的福建奔驰，增加了两个板块，分别为定位中低端微面的福建新龙马和定位客车的厦门金龙。2013年和2014年揽入这两个板块，将福汽的汽车版图推向了顶峰。

但廉小强今年4月6日被查，可能与其中一个板块厦门金龙的变故有关。3月29日，厦门金龙业务板块之一的苏州金龙，总经理吴文文跳楼身亡。两天后的3月31日，廉小强闪电辞职。

“这也可能并非是直接原因，但可能加快了相关部门对廉小强的调查进度。”接近福汽人士认为，两件事情时间相隔这么近不会是偶然。

福汽走向分割

福汽偏居东南福建，在多年的发展过程中一直处于边缘地带。2009年国家鼓励汽车行业兼并重组，支持“四大四小”汽车企业整合小汽车企业后，福汽是一个重要的对象。

2013年，东风汽车在与福汽长达一年的谈判后，签署了重组框架协议。但到2014年年中，重组没有再推行下去。“就像谈恋爱，双方要在文化、战略等方面融合，不是谁重组谁，而是相互的。”廉小强这样回应分手。

此后，很多人担心“福汽如何走下去”的问题很快成为现实。和东风分手后，福汽开始急剧走下坡路。2015年，东南汽车年销量只有7.61万辆，降至近年冰点；福建奔驰前11个月的销量为6974辆，下滑31.43%；新龙马年销量为1.12万辆，同比下滑53.79%。

福汽尽管拓展了微面和客车两块业务，但原来东南汽车的合作伙伴三菱汽车，已经基本断绝了为其供应车型。三菱汽车在2014年宣布不再开发轿车产品，而SUV车型，已经确定了只提供给其中国的另一家合资公司广汽三菱。

福汽重新回到重组的视野中。今年3月14日，北汽集团旗下北京汽车股份有限公司发布公告称，该公司已与福汽集团签署《框架协议》，计划收购后者所拥有的福建奔驰的35%股份。

更早一点的2月17日，总部位于瑞典的国能电动汽车发布消息称，NEVS已经和福建新龙马汽车的相关方达成框架协议，将重组福建新龙马。框架协议签署方为福汽集团、龙马汽车工业有限公司、NEVS，以及国研科技，方式是NEVS入股新龙马汽车，并实现控股。

福汽主导的业务板块剩下东南汽车和金龙汽车，其中金龙汽车是其主要利润来源，据其3月30日发布的年报，2015年，金龙集团营业收入268.34亿元，同比增长25.21%，其中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为5.23亿元，同比增长110.3%。

福汽做出收缩业务的决定可能是最好的选择。过去过于依赖三菱和台湾裕隆提供产品的东南汽车，急需资金提升研发能力，解决产品供应短缺问题。福汽的问题是业务板块过小过分散，从新龙马和福建奔驰退出或部分退出，才可以集中力量打乘用车和客车自主战。

但留给东南汽车的时间并不多，东南汽车和福汽集团都很清楚，跑赢大市是不被竞争挤掉的前提。东南汽车计划今年推出4款新车，目标销量为11.6万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