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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 | 张传宇 编辑 | 老司机

自1980年可持续发展作为一个完整概念被提出，已经长达50年。1987年，世界环境与发展委员会将其定义为，“能满足当代人的需要，又不对后代人满足其需要的能力构成危害的发展。”

但是，在第二次工业革命中诞生的汽车工业，由于大量消耗石油、金属等不可再生资源，以及尾气排放等问题，长期以来一直与可持续发展的理念相悖离。随着以电动化为代表的汽车“新四化”浪潮的到来，汽车工业开始真正地与可持续发展联系在一起，也引起越来越多车企的关注和重视。

如今，很多车企每年都要发布《可持续发展报告》，但能够从整个产业链的角度思考汽车可持续发展愿景、途径的仍凤毛麟角。

上周，沃尔沃汽车联合17家全球领先供应商，在上海举办了一场主题为“持续发展 致‘净’未来”的亚太区核心供应商可持续发展论坛和技术展，展示了其在可持续发展方面的创新技术与产品。

值得一提的是，这是汽车行业首次由汽车制造商发起的可持续发展论坛。那么，对于可持续发展，沃尔沃及其核心供应商有哪些洞见、愿景和实践？又为汽车行业带来哪些启示呢？

可持续发展已成业界共识

“自1972年沃尔沃作为第一家汽车企业在联合国环境会议上发表环保宣言，环境保护和可持续发展就一直是我们企业长期发展的基石。”沃尔沃汽车集团全球高级副总裁、沃尔沃汽车亚太区总裁兼CEO袁小林表示。

1972年，在斯德哥尔摩举行的第一次联合国环境会议上，沃尔沃汽车成为首家在联合国发表环保宣言、提出承担环保责任的汽车生产制造商。1990年，沃尔沃第一次颁发了沃尔沃环境奖，这一奖项也被誉为环境与可持续发展领域的“诺贝尔奖”。

与此同时，沃尔沃在节能减排技术上加大研发投入，身体力行地履行可持续发展理念。比如，1999-2002年，沃尔沃先后推出了内部空气质量系统（IAQS）、新一代双燃料汽车以及可实现85%可回收率的新车型等几大产品举措。

2019年，沃尔沃汽车发布了“2040环境计划”，提出在2040年前将公司发展成为全球气候零负荷标杆企业。

为了实现这一目标，沃尔沃汽车计划于2018-2025年期间，将每辆车全生命周期中的碳排放量降低40%，截止2025年，与全球供应链相关的二氧化碳排放量减少25％，所有沃尔沃新车型中所使用的塑料将有至少25%来自可再生原料，沃尔沃汽车的企业总体运营（包括制造和物流）碳排放量降低25％。

事实上，不仅沃尔沃汽车，减少车辆全周期碳排放量已是众多车企最为流行的可持续发展的阶段性愿景。

比如，2019年12月，大众集团宣布，到2025年，大众的工厂每生产一辆汽车将减少30%的废料排放，并减少30%的能源和水资源消耗；全球范围内，车辆整个产品周期中的温室气体排放量，相较2015年要减少30%。

同样表态的还有连续7年发布《可持续发展报告》的宝马汽车，数据显示，截至2019年底，华晨宝马已实现100%可再生能源电力供电生产，2019年华晨宝马的企业平均燃料消耗量降至5.79升/百公里，新车平均二氧化碳排放量降至137.8克/公里。

总的来看，以大众、宝马为代表的车企，在可持续发展领域的规划，还只停留在自身工厂运营、产品全周期排放的层面，而沃尔沃汽车则更进一步，开始注重于产业链的可持续发展，甚至包括车型材料的可回收性、物流环节的碳排放量降低等层面，全面而又细致。

“沃尔沃要做供应链负责任的企业，” 沃尔沃汽车亚太区采购副总裁李海在接受路由社专访时表示，“我们需要借助供应链新的产品思路，来助推沃尔沃实现全产业链的可持续发展目标，供应商在这其中也会在技术、理念上得到提升，这是一个合作创新共赢的关系。”

“当下的可持续发展已经走过了政策倒逼的阶段，开始进入到消费者自觉的阶段。”李海认为，消费者的观念从以往单纯的注重价格、品牌，已经转化为对于车内健康、环保的考虑，比如，消费者需要车里的材料是环保的，车辆是能够减排的。“这也进一步倒逼沃尔沃要在可持续发展的道路上不断坚持，提升。”

“负责任和可持续的供应链体系对我们实现2040环境计划至关重要，我们将和全体供应商伙伴一起，以实际行动降低汽车和企业运营对环境的影响。”袁小林补充道。

同心同德的供应商关系

在2020年的新年贺词中，袁小林提到，“2010年前，我们在中国的供应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到今天超过了1700家，本地采购占全球采购总量超过30%。”

众所周知，外购件成本是整车成本的重要组成部分。据不完全统计，相关的比重占到了整车物料成本的8成左右。然而，车企可持续发展的理念，带来了更高的技术要求，也必然会增加供应商的开发成本、原料成本。

在这样的矛盾之下，沃尔沃如何平衡供应链可持续发展与成本之间的关系呢？

“价格对于采购来讲肯定是一个关键因素，但是在沃尔沃是放大看的，我们会判断这次购买的价值成本。就像‘安全’一样，我们一直都把‘安全’这个关键要素放在第一。现在我们把一家企业的可持续发展能力放在和‘安全’同样重要的位置去考量。”对于上述问题，李海回应。

“如果说价格有冲突，即使价格高，也意味着它的整体价值也高，这样对我们整个商业包（Business Package）回馈也高，那么我们会在成本上让步。”李海透露，沃尔沃的成本核算会从全局考虑，仔细核算供应商成本增加的部分，如果前期环保改造投入的成本更高，那么后续这些成本会随着效率进一步摊薄，而且因为技术改造了，供应商在其他部分的成本就会节约了。

事实上，沃尔沃一直注重可持续理念与成本的有机平衡，并从供应链早期的创新、细节开始，对成本优化的价值进行放大，从而可以在整车端实现成本最优且可持续发展。在论坛现场，沃尔沃的电池供应商宁德时代分享了一个故事，让路由社印象深刻。

众所周知，生产电池需要大量能源，会带来额外的成本，也会产生很多排放。而在运输过程中，因为电池体积、重量特别大，则会带来更多的排放。

为此，宁德时代在接到沃尔沃的订单后，做出了两大举措。

第一，宁德时代在四川宜宾新建了一个工厂，供应沃尔沃的成都工厂。由于距离缩短了，电池在运输环节所产生的二氧化碳排放，也顺势下降了。

第二，新建工厂的时候，宁德时代用100%的水力发电，代替了过往的用电方式。在整体能源消耗上，相比以前也降低了。

“这样的技术改良，不会造成生产电动车让沃尔沃汽车排放少了，但是供应商排放增多了的情况。”李海表示，“25%二氧化碳排放量的下降，包含所有的供应商，所以必须让它们跟我们共同达标，在这方面我们的合作非常多。”

据了解，2019年，沃尔沃汽车宣布将成为首家通过应用区块链技术，实现电动汽车电池原材料全球可追溯性的汽车制造商。这项技术可以追溯每一个电池、每一个零部件，甚至矿产原材料的生产来源和生产时间。这，也是沃尔沃打造可持续供应链的重要举措。

有趣的是，可持续发展与成本之间的博弈、制约与达成，无形中也在重塑车企与供应商之间的关系。

以前，两者之间的关系更多是采购之间的联系，不会在物料转移之外形成更多的信息流，但是在可持续发展理念之下，供应链的技术提升、改造，已经纳入包括沃尔沃在内的多家车企的考量之中。

“在这样高的标准下，供应商的业务越做越好，很多供应商因为做我们的东西，它的工厂变成旗舰工厂，所以在精神上我们是特别吻合的。我们和有共同合作机会的那些供应商，也会进一步地合作。”李海总结道，“在这个转型过程中，不可能单打独斗，必须要合作才能共赢。”

“能够和供应商达成一种共同的价值观，能够真正成为互相支持的伙伴关系，这就是我们今天能做得非常成功的因素，供应商和我们是同心同德的合作，而不只是甲方乙方的关系。”他特别强调。

值得注意的是，新能源等技术的崛起，无形中也在建立新兴的供需关系。一方面，宁德时代等供应链巨头开始入股车企，另一方面，车企也在战略投资动力电池公司。在形成战略合作的基础上，双方最大限度在核心零部件，乃至出行领域绑定，从而推动行业技术的进步和成本的降低。

这意味着，在推动传统产业链升级的同时，绑定新兴产业链，这将是未来汽车行业可持续发展的必经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