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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企业的“灵魂”之问，体现出新技术革命对汽车产业的深刻影响。汽车企业魂魄何往，则取决于未来的实践检验。

文/《汽车人》特约撰稿人 赵英

最近，上汽董事长陈虹的一番话迅速冲上热搜，引起汽车产业、汽车消费者及软件业的热议。

6月30日，上汽集团2020年股东大会上有人发问：目前许多汽车企业注重自动驾驶业务的推进，而且从之前媒体报道看，华为自动驾驶算法技术及激光雷达产业布局方面，都具有较大先发优势。上汽是否会考虑，在自动驾驶方面，与华为等第三方公司合作。

上汽集团董事长陈虹回应：与华为这样的第三方公司合作自动驾驶，上汽是不能接受的。这就好比又一家公司为我们提供整体的解决方案，如此一来，它就成了灵魂，而上汽就成了躯体。对这样的结果，上汽是不能接受的，要把灵魂掌握在自己手中。

陈虹接着说，我们不接受任何供应商的整体解决方案，最多是合作。我们和华为在5G方面有很多合作，今后在互联生态方面也会有很多合作；百度也是，我们这次软件开发者大会，百度相当重视，也有很多合作。

陈虹董事长这番话，被有些人认为，是对智能驾驶发展采取封闭态度，主张汽车企业独立自主，包打天下；有些人则认为，这番话是无视造车新势力的进入。

笔者前些日子写过一篇《软件能够定义汽车吗》，讲的就是未来汽车智能驾驶发展进程中，可能出现的软件巨头与汽车巨头的博弈。陈虹董事长的看法，以及对他讲话的议论，把这一问题的讨论引进到企业操作层面。笔者想继续发表一些意见。

笔者认为，陈虹董事长的这番话，表明当前大汽车生产企业已经开始认真思考，未来智能化进程中，汽车企业与软件巨头之间的关系。从战略上思考定义双方的关系，确定合作方式，兹事体大，务必慎重。所以陈虹董事长有“灵魂”和“躯体”的比喻，可谓汽车企业的“灵魂”之问。

“灵魂”和“躯体”之问，把未来汽车企业与软件企业之间的关系，赤裸裸地予以挑明：谁主导未来造车产业链？谁在未来汽车价值链中分享更大的一杯羹？

笔者认为，这种博弈并非“零和博弈”，这一点笔者留在后面说。笔者先说点“玄学”，来点幽默，没有躯体的灵魂，能够附着在哪里呢？

陈虹董事长的这番话，虽然表达了对软件巨头的担心，但并非对智能驾驶持封闭态度，他同时表明：“我们和华为在5G方面有很多合作，今后在互联生态方面也会有很多合作，百度也是。”

全面理解陈虹董事长的话，可以看出，他认为合作是必要的，但对于“华为这样的提供整体解决方案的第三方公司”上汽不能接受，是否可能丢弃主导权才是他主要担心之所在。

在未来10年内，汽车产业的“灵魂”何往？“躯体”何状？两者间是什么关系？笔者认为，需要持有开放的态度，不要急于做结论，也不可能做出结论。因为这本质上是一个实践问题，是一个渐进过程。

汽车企业的“灵魂”之问，究竟是何结论，笔者认为取决于三个层面的博弈与进展。

首先是技术层面。智能驾驶技术（主要指软件技术）能否在将来的汽车产品中起到核心和主导地位？

笔者认为，要回答这一问题，起码要有相当长的观察期。因为智能驾驶的推进，现在虽然看似如火如荼，但面临问题相当多。在软件、智能驾驶交通系统、法律、道德、哲学方面，尚有诸多问题没有解决，或者并未真正显现、遇到。

正因为如此，现在技术层面出现了“车路云”一体推进的呼声。这种舆论的出现，就是看到了全面推进智能驾驶的难度，看到了智能驾驶的推进决不仅仅是汽车平台的技术问题。

另外，未来智能驾驶软件的主要软件平台，究竟何者成为主流，政府如何予以管制（包括技术标准），也还要观察、摸索。未来还有哪些技术（包括软硬件）突破能够改变、影响当前智能驾驶的技术路线，也还在未定之天。

笔者有一个观点，自动驾驶的进程，将在L3-L4级阶段，停留相当长的时间（今后专文论述）。

由于技术层面的原因，现在思考汽车产业“灵魂”和“躯体”之问，是必要的、及时的，现在想做出结论，为时尚早。

其次是市场层面。在提供智能驾驶各个软件巨头之间，是否存在着相互替代的市场竞争关系，至关重要。

如果在基础软件方面不存在技术垄断，则市场垄断也难以存在，软件巨头进入汽车企业成为主宰的话事权就难以左右汽车企业。陈虹董事长的讲话，也包含这层意思。

软件巨头以何种方式进入汽车企业，同样取决于市场，取决于其对市场风险的评估。如果软件企业满足于通过提供软件产品及服务，获取利润，避免风险，不一定非要深入汽车企业董事会获得话事权，正如最近华为不断声明的。

汽车企业与软件企业在未来合作中，究竟谁有话事权，也取决于市场，取决于谁在市场上具有更加有利的地位。

再次是企业层面。汽车企业如何做出战略抉择，是否具有做出多种选择的实力，至关重要。

汽车企业可以选择与软件巨头合作，也可以选择相对独立，能够把握主导权的软件进入方式，正如现在汽车企业在是否拥有自己的电池生产研发能力时所面临的抉择。究竟哪个方案最好，取决于汽车企业自身的实力、面临的市场环境以及企业领导人的能力与智慧。现在还难以评论哪种方式就一定好，哪种方式就不好。

软件企业进入汽车企业，甚至自己直接下场造车，也要看是否真正具有相应的能力，能否驾驭另一个产业里的激烈竞争。当前软件企业造车颇为流行。笔者只能祝愿他们好运。

汽车企业的“灵魂”之问，体现出新技术革命对汽车产业的深刻影响。汽车企业魂魄何往，则取决于未来的实践检验。

“白发渔樵江渚上，笑看秋月春风”，“江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汽车产业技术革命波澜起伏，将给诸位看客带来众多谈资。（文/《汽车人》特约撰稿人 赵英）【版权声明】本文系《汽车人》独家原创稿件，版权为《汽车人》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