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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书《权力游戏》还原特斯拉上市往事

编译 | 杨玉科

编辑 | Jane

出品 | 帮宁工作室（gbngzs）

现在的埃隆·马斯克（Elon Musk），福布斯富豪榜排名第二，身家高达1820亿美元。他可以一手翻云，也可以一手覆雨。甚至在他还未拥有巨额财富之前，他就已经打破别人质疑，成功地让特斯拉、Solar City和SpaceX起飞。

在新书《权力游戏：特斯拉，埃隆·马斯克和那场世纪之赌》（Power Play：Tesla，Elon Musk，and the Bet of the Century）中，作者蒂姆·希金斯（Tim Higgins）描述了一些关键事件。正是这些事件，塑造了今日的马斯克和特斯拉。

2010年，特斯拉以每股17美元价格上市。2021年8月6日，该股收盘价略低于700美元。

该书第11章《路演》节选中，描述了这样一副场景——华尔街投资银行正为这家新兴电动汽车制造商上市做准备期间，马斯克与投资银行针锋相对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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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时间搞这个。”马斯克咆哮道，“我得去发射他妈的火箭！”他一边嚷嚷，一边冲出SpaceX玻璃会议室。

这场关于特斯拉首次公开募股（IPO）推介材料会议就这样突然中断。

虽然马斯克已经证明，他可以成为一名纳米经理，但他没多少耐心，而且充满易怒情绪。高盛（Goldman Sachs）和摩根士丹利（Morgan Stanley）的银行家们进行了9个月的研究，于2010年年初发行招股说明书。马斯克与律师们就招股说明书的措辞进行了争论。

其中一位银行家名叫马克·戈德堡（Mark Goldberg），年仅24岁。因对可再生能源的兴趣，戈德堡被吸引到摩根士丹利工作，他发现自己卷入了一场非常不同寻常的IPO过程。

此期间，马斯克不止一次威胁要全部解雇他们。“要做得更令人兴奋。”马斯克告诉他们，要鼓吹特斯拉将接管整个中型豪华轿车市场。而且，他会反驳那些将奥迪列为特斯拉竞争对手的幻灯片。

马斯克拒绝付钱让特斯拉汽车出现在电影《钢铁侠2》中，其后，奥迪利用营销力量把特斯拉踢出了电影。马斯克对此感到愤怒，但这并没有阻止他在影片中客串出演自己。

“为什么奥迪会出现在这里？”马斯克指着简报问道。

“它根本不值一提……我们一定会击败奥迪。”马斯克说。

这可以是初创公司创始人的行为，但不该是上市公司领导层的行为，后者更应该关注股东回报、遵守规定、避免不必要的风险等。如果马斯克对上市机会感到恼火，如果特斯拉由成千上万投资者所有，而他只能任由他们随心所欲地摆布，那会是什么样子?

但马斯克看起来别无选择。

上市公司要筹集资金，代价是他不能像经营自己的私人领地一样经营公司。虽然特斯拉最初选中摩根士丹利为首席银行家角色，但后来高盛超过了它。随后提交的IPO记录显示，高盛曾向马斯克提供一笔个人贷款——这也从侧面证实，当时马斯克自身财务状况是多么脆弱。

为推进IPO，特斯拉首席财务官迪帕克·阿胡贾（Deepak Ahuja）聘请前皮克斯（Pixar）高管Anna Yen负责投资者关系。这个岗位需要向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提交大量繁琐文件，在提交表单过程中，阿胡贾团队意识到，特斯拉当年未能向环保署提交一份资料。

这个失误意味着，每出售一辆特斯拉，就要被罚款3.75万美元——这将给本已陷入困境的资产负债表，额外增加2400万美元支出。在2009年最后几天，他们匆忙把文件提交给环保署，达成和解并支付27.5万美元罚款。

更重要的是，环保署同意将2009年所售车辆纳入其中，就像它们一开始就得到认证一样。马斯克亲自致电环保署署长丽莎·杰克逊（Lisa Jackson），请求帮助加快此事进程，因为他担心这件事可能会拖上几个月。

也正是这段时间，马斯克聘请了一名总法律顾问，但几周后，又看着他离开。对马斯克来说，法律顾问这个职位出了名的难以填补——马斯克似乎从来听不进律师的建议。

准备上市时，特斯拉决定不引入双层股权制度，数年后，这一决定还在产生影响。这使得谷歌创始人拉里·佩奇（Larry Page）和谢尔盖·布林（Sergey Brin），亦或两年后Facebook创始人马克·扎克伯格（Mark Zuckerberg）得以保持对特斯拉的控制权，尽管他们只持有特斯拉总股票的一小部分。

目前尚不清楚，为什么特斯拉在2010年1月提交的IPO文件中，没有确保马斯克继续监督公司的条款。从事起草工作的人员表示，这个想法当时被忽略了，部分原因是推销特斯拉吸引投资已经相当困难。如果有一位根深蒂固、难以捉摸的领导者与公司捆绑在一起，IPO过程可能会更具挑战。

此外，马斯克的兄弟金巴尔（Kimbal）也是特斯拉董事会成员，这在当时就引发了围绕裙带关系的公司治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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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马斯克来说，他获得的最好成果是一项条款。这项条款要求，任何由股东强制实施的改革措施，比如收购或出售，都必须以2/3流通股获得通过——这一绝对多数条款，可以有效地让马斯克否决他不喜欢的条款。

只要他一直保持其公司股份——2010年1月约20%，其他股东需要获得约85%流通股票的批准，才能超过马斯克——对特斯拉来说，这是一个非常高的标准。

至少在几年内，马斯克还有另一种形式的保护盾。与戴姆勒集团达成的协议条款，有效地确保马斯克将继续担任首席执行官至2012年——戴姆勒集团默认，马斯克是特斯拉未来的关键。

提交IPO文件数周后，特斯拉遭遇了一场灾难。来自圣卡洛斯的一队工程师乘坐私人飞机去霍桑开会，飞机在起飞时坠毁，机上3名特斯拉工程师全部遇难。马斯克原定当天一同前往霍桑，当其得知兄弟金巴尔在科罗拉多州一次滑雪事故中摔断了脖子，他不得不在最后一刻取消此次行程。当马斯克团队向他汇报这一事件时，他感到有些后怕。

两天后，特斯拉再次遭遇一场打击，在其IPO前夜蒙上一层阴影。硅谷科技博客站点VentureBeat爆料，马斯克的离婚诉讼出现意想不到的反转。亿万富翁马斯克原来已经身无分文，“大约4个月前，我的现金用完了。”马斯克在法庭文件中写道。自2009年10月以来，他一直靠一个朋友的个人贷款生活，每月花费20万美元。

马斯克后来抱怨道，这20万美元月支出中，包括约17万美元的离婚诉讼费，剩下大部分钱都用来支付保姆工资和养家糊口费用。他们分割了5个孩子的监护权，马斯克在2010年写道：“几乎所有非工作时间，我都和孩子们在一起，他们是我一生的挚爱。”

关于马斯克夫妇离婚的博客，加大了他们之间的分歧。马斯克发现自己陷入了困境，特斯拉幸存下来，完全是因为他的运气。就在几年前，他还向客户承诺，如果特斯拉破产，他将亲自退还客户们的钱。

特斯拉的律师们控制住了影响。他们更新了特斯拉IPO文件，称该公司“不再依赖马斯克的财务资源，马斯克的个人财务状况对我们没有任何影响”。

但在幕后，特斯拉的银行家们担心，这场离婚可能会扰乱萌芽中的IPO进展。比如，如果贾斯汀·马斯克（Justine Musk）突然拥有特斯拉股份，并且不同意锁定期（锁定期内，内部人士不得出售所持股份，这可能会使新发行股票贬值），特斯拉IPO就会受到影响。

所有这些，都给马斯克施加了压力，迫使他尽快解决离婚问题。最终，贾斯汀放弃婚后协议，两人和平离婚。至少，特斯拉的威胁被消除了。

马斯克证明了一点，最大的敌人就是他自己。作为斯蒂芬·科尔伯特（Stephen Colbert）的粉丝，马斯克想参加这位喜剧演员的电视节目《科尔伯特报告》，但特斯拉的银行家和律师们敦促他推迟执行这个想法。特斯拉IPO前需要一段平静期，而马斯克说的任何话，都可能导致IPO重新申请或推迟。

马斯克对试图控制他的人们感到愤怒。他威胁要解雇负责IPO的团队，甚至努力在东海岸与可能的投资者建立路演。当银行家们请他排演面对投资者巡演的演讲内容时，马斯克直接表示拒绝。他根本不在乎他们的意见。

不过最终，双方达成妥协。马斯克被说服，如果银行家的销售团队向潜在投资者推销特斯拉，他们就要听马斯克的推销说辞。

03

​马斯克不想要一场中规中矩的路演——一家渴望上市的私人公司在投资者会议室里进行沉闷的推介，且不时穿插PPT。当然，他会做那些事，但他也希望，投资者对未来汽车有一个真实感受。

年轻的戈德堡工作了数周，才拿到拆除摩根士丹利时代广场办公楼玻璃门的许可。这样，他们就可以把Model S开进大厅。

重要投资者在附近一家商店进行了试驾。戈德堡回忆：“我以前从未见过投资者笑得合不拢嘴。”

这次演讲吸引了那些想一睹马斯克真容的人。马斯克当时还没有后来那样出名，但已经在科技界树立了叛逆者的名声。从那年夏天开始，马斯克在Twitter上展示自己的营销实力。通过这个平台，他可以用智能手机发送140个字符的短消息。

在演讲中，马斯克鼓励投资者从不同角度看待特斯拉。马斯克说：“想想苹果或谷歌，而不是通用汽车或福特汽车。”为强调这一点，他放了一张幻灯片，展示了被科技巨头包围的特斯拉硅谷总部。

尽管与底特律差距甚大，但马斯克确实想利用特斯拉与戴姆勒集团和丰田汽车的关系作为代言。他在一次谈话中表示，戴姆勒发明了汽车，现在正向特斯拉寻求帮助。“这就像古腾堡（西方活字印刷术发明者）在说，你能帮我印刷吗？”

有一个问题一直萦绕在一些投资者心中——马斯克兼任特斯拉和SpaceX两家公司首席执行官，更不用说担任SolarCity董事长，那么，他如何做到时间平衡？每当潜在投资者向他提出这个他认为愚蠢问题时，他就会对阿胡贾和团队发火，告诉他们应该对投资者提前做好灌输工作。

对于演讲现场的人，马斯克让他们重新想象汽车行业可能会是什么样子。受史蒂夫·格斯基（Steve Girsky）启发，摩根士丹利分析师亚当·乔纳斯（Adam Jonas）开始了职业生涯。通用汽车破产重组后，格斯基加入该公司董事会，获得业内权威认可。

马斯克的愿景激发了乔纳斯，促使他从伦敦返回美国。他的工作是跟进一批汽车相关企业，就其表现为投资者提供建议。通过研究这些公司的财务状况和其在行业中的地位，定期发表对公司进展的看法以及公司股票的合理价格。以特斯拉为例，他认为随着时间推移，它有可能上升到每股70美元。

这至少构建了一种乐观前景。像乔纳斯这样的观点，可以帮助特斯拉形成一个良好业绩的氛围。

是达到预期，还是未达预期？这个问题的答案可能影响股价，可能因失望而下跌，也可能因意外的好消息而上涨。

乔纳斯告诉投资者，特斯拉可以成为富人的玩具，也能拥有大众市场的潜力。但他同时警告道，特斯拉只有实现其长期目标，即推出售价3万美元左右的电动汽车，才能长期独立。硬币的另一面，风险是巨大的，在推出Model S过程中的失误和拖延，可能会阻碍这一雄心，而且，更有经验的汽车制造商进入电动汽车领域，也会阻碍特斯拉的发展。

几个月后，乔纳斯首次报道特斯拉。他在《金融》杂志上写道：“就像其他初创公司一样，特斯拉的最大问题是，能否在足够长时间内保持偿付能力，以应对即将到来的技术突破。”最坏的情况是，这家公司的股票一文不值。

04

潜在投资者大体分为三个阵营。

第一个阵营，质疑为什么在特斯拉还没证明可以生产Model S之前，就购买其股票。

第二个阵营，现在正是购买的好时机，因为一旦特斯拉证明了自己，想低价买进就太晚。

第三个阵营，不同寻常的一批人。

作为IPO条款的一部分，马斯克坚持要求银行留出一定股份，出售给Roadster的早期客户，让他们有机会购买作为消费者支持的公司股份。这是一种致谢，没有这些客户——没有他们的耐心和支持，就不会有特斯拉。未来几年，这些群体会成为倡导者。

在适当吸引投资者的情况下，马斯克与银行家们在电话会议上讨论，对特斯拉股票的定价。银行家们建议，从每股15美元开始。

马斯克说：“不行，再高点。”

戈德堡从事IPO时间并不长，但在他从事IPO工作的3年时间里，他从未见过其他任何首席执行官像马斯克这样调整价格。毕竟，这些来自高盛和摩根士丹利的银行家才是专家。

现在，专家们都目瞪口呆。他们把手机调至静音状态，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讨论下一步该怎么做。他以为他是谁啊？在这里谁能说服他呢？

整件事会不会因此而失败?

他们已经无路可退。马斯克让他们措手不及，这个月来，目睹了马斯克的各种叛逆之后，他们明白，如果不按照他的想法执行，他就会甩手离开，这完全符合他的行事风格——这种情况会影响特斯拉可以从协议中拿走多少资金。

他们最终妥协了。

特斯拉最终定价为每股17美元。这个价格将为这家蓬勃发展的汽车制造商，筹集急需的2.26亿美元。上市当天，马斯克和团队乘坐Roadsters抵达位于曼哈顿下城的纳斯达克证券交易所。与他同行的是他的女友，即将成为第二任妻子的塔鲁拉·莱利（Talulah Riley）——两年前，他们在伦敦一家夜总会相识。

马斯克敲响了钟声。

当天，特斯拉股价上涨41%。马斯克站在外面，接受CNBC资深记者菲尔·勒博（Phil LeBeau）采访。勒博对这家新上市公司的首席执行官并不宽容，他询问特斯拉何时实现首次盈利，并指出许多业内人士怀疑特斯拉能否像承诺那样提高Model S产量。

“此时此刻，人们应该对特斯拉的未来更乐观，因为我们在每个节点都让批评者感到困惑，所以在一定程度上，人们会厌倦这种错误。”马斯克用他一贯的夸夸其谈口吻说。

然后，他和阿胡贾乘专机返回弗里蒙特，在新收购的工厂参加派对。阿胡贾看着团队倒香槟。

那一天不仅是数月准备的结果，也是多年努力的结果——特斯拉终于成功上市。对任何初创公司来说，这都是一个巨大的里程碑。

马斯克为此举杯庆祝。“去他妈的燃油。”敬酒时，他这样说道。

（本文部分内容综合Foxbusiness报道，部分图片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