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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5年的新港民谣音乐节上（Newport Folk Festival），在万众歌迷的期待下，Bob.Dylan神情坚定地走上舞台。正当观众们满怀期待的等待着木吉他和口琴伴奏下，歌者沙哑而质朴的标志性嗓音时，耳边传来的却是电吉他的啸叫和振聋发聩的嘶吼。几乎是一瞬间，台下的期待变成了嘲讽和嘘声，在当时的乐迷看来，质朴而充满哲思的民谣音乐中使用“插电”的乐器是不能原谅的“大逆不道”和小丑般的“哗众取宠”。但这些现场观众绝对不会意识到，自己正亲历着20世纪流行音乐重要的历史时刻……

如今，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经典车领域，随着全球各国“禁燃”法规实施时间的日益临近，即使是富有又对汽车饱含热情的经典车爱好者，也不得不考虑自己日常通勤车的“迭代”。既然说服这些人认可并坐进一辆特斯拉或是大众ID.的驾驶室中难于登天，一些制造商就给出了情怀与理性并存的解决方案——经典车“油改电”。

2022年1月，MINI正式启动了官方称为MINI Recharged的经典车油改电计划，该计划旨在为1959-2000年间制造的经典MINI车型提供电动化改装，除了将原有的发动机和变速箱替换成电机和电池，按照官方提供的数据，“油改电”的经典车型将搭载一台最大功率为90kW(121马力)的电动机，尽管目前还没有电池容量数据，但官方称其续航里程可达160km。值得一提的是，改装之后的MINI Recharged 0-100km/h的加速时间提升至为9秒，这甚至比搭载了BMC A系列1.3L发动机的MINI Cooper S足足快了1秒。

其实，致力于为经典车型“插电”的远不止MINI一家，早在2018年哈利王子（现在的头衔只剩萨塞克斯公爵了）和梅根大婚典礼上，捷豹的经典车部门就为其打造了一辆特殊的婚车——采用纯电动力的捷豹E-Type Zero。尽管对于这款车的细节信息捷豹并未透露过多，但据当时的官方资料，捷豹有意在随后以定制的方式小批量生产这款跑车。

除了主流的厂商，为经典车“插电”的风潮也催生了众多别样的“造车新势力“。比如荷兰人Martijn van Dijk 和Jurgen Moerman创建的Voitures Extravert公司，就致力于将风冷时代的经典911车型电动化。顾客可以在1960年代风格的SE及1980年代风格的TE中选择，每种车身风格都提供标准的Coupe及更具热带风格的Targa版本。之所以不用901或G-series等底盘代号来称呼这些电动911，主要是由于这些车不仅更换了整套动力系统，车上的每个部件也会根据顾客需求量身定制，一系列的升级动作和重新调校早就让它与改装前的经典911“判若两车”。

电动化的经典车：离经叛道 or 涅槃重生

看到这，恐怕已经有部分老派的车迷已经是一腔怒火，准备“退出拉黑”了。在他们看来，这种经典车的“电动化”简直暴殄天物，纯电的动力总成剥夺了这些车的“灵魂”，于此同时，每改装一辆经典车，地球上便会少了一件汽车工业历史的见证物。但以鄙人之拙见，其实在当下这个日新月异、每天充满未知和突破的时代里，大可不必这样“食古不化”。

（配图为2012年Roger Baillon“谷仓发现”：1961年法拉利250 GT SWB和1956年玛莎拉蒂 A6G Gran Sport Frua）

时至今日，虽然全球范围内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迷恋上了经典车及其衍生文化，甚至在不少精明的投资家看来，收藏经典车已经成了一项获益颇丰的投资项目。但同时也必须承认，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经典车收藏仍是门槛极高的爱好。除了需要投入大量的金钱，如果想让这些年事已高的老爷车保持良好状态，还必须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进行翻修、维护、保养。不仅如此，这些动辄几十年历史的经典车对于现代交通环境来说也“勉为其难”，排放超标、难以驾驶、再加上突发故障等不预测的未知事件，即使是很多顶级的经典车玩家，那些令他们骄傲不已的收藏在绝大多数时间里也只是“车库宝物”一般的存在。除了每年的Goodwood速度节、圆石滩、科莫湖优雅巡游等经典车盛事，这些绝世好车其实很少有上路的机会。

暂且不说在政策、玩车环境能方面对经典车文化极度不友好的我国，即使在欧美国家，真正能以驾驶老车完成每天通勤的人也少之又少。据英国历史车辆俱乐部联合会（Federation of British Historic Vehicle Clubs）的统计数据：在英国，符合经典车定义的车辆只占道路等级车辆1.8%，而它们每年的行驶里程仅占全国机动车行驶里程的0.2%。但对于一辆经典车而言，其养护、维修成本和时间通常数倍于现代汽车，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无疑是一笔巨大的资源浪费。

至于很多硬核车迷认为的暴殄天物，其实多虑了。首先，这些“电动化”的经典车通常不会选择法拉利250GTO这样价值连城或历史意义非凡的车型，无论是经典911、MINI还是大众T1，这些“电动化”的经典车的原型车本来就是保有量大，零配件供应充足、且可塑性很强的车型。

即使如此，很多致力于经典车电动化的公司也将“尊重历史原貌”作为经典车电动化的基本原则。比如前文提到的MINI Recharged，MINI一再强调，每辆经过改装的车辆替换下来的发动机、变速箱等部件都会逐一编号并得到妥善保管，一旦车主提出需求，这些MINI可以在原厂标准下恢复原样。而那家提供经典电动911的荷兰公司Voitures Extravert公司，也明确表示：所有用来建造SE和TE的原型车及配件，要么来自保时捷官方配件的库存，要么是来自状态不佳、已丧失修复价值的报废车。

此外在性能表现中，这些“油改电”的经典车不仅在整体可靠性上大幅提升，由于电动车布置带来的低重心、电机恒扭矩输出等特性，其行驶表现也有着巨大的进步，更适合在现代道路上驾驶。Electric GT公司在2018年做了一个有趣的对比测试，分别用状态尚佳的原厂法拉利308 GTS和换装该公司纯电动力系统的同款车型在著名的Laguna Seca赛道测试圈速，结果后者比原厂车快了足足10秒。

不止于经典车 “油改电”是门大生意

另外，在很多从业者看来，随着电动车的普及，大量燃油车面临淘汰和报废，相比于传统的报废车回收再制造，通过成熟方案将其“油改电”显然是更明智和经济的选择。而目前的经典车“油改电”其实也是这种新型“汽车再制造”行业初期的试水行为。除了为社会名流和经典车收藏家打造未来复古风格的梦幻座驾，其实一些更接地气的经典车爱好者也开始尝试用一些平易近人的改装方案让自己的爱车在电动化时代“续命”。比如英国人Matthew Quitter，在将自己1953年的Morris Minor改装成电动车的过程中启发了灵感，开创了一家名为London Electric Cars的工作室。

针对将燃油车改装成电动车，Matthew Quitter根据不同车型和需求制动了16种固定的“改装套餐”。目前售价在3万英镑（25.07万元人民币）到20万英镑（167.1万元人民币）之间。但随着相关技术日益成熟和电池采购成本的降低，Matthew Quitter表示改装方案的售价有望降至5000-10000英镑（4.17万元-8.35万元人民币）之间，而且改装之后的电动车无需重新注册，就可以在保留经典外形和内饰的状态下任意进入欧洲各大城市内“低排放区域”行驶。

在Matthew Quitter看来，燃油车通过“油改电”重获新生的市场前景相当可观。2020 年，英国政府宣布计划在未来十年内逐步停止销售内燃机汽车，这使得电动汽车对公众更具吸引力。

对此，英国卡迪夫大学的机械工程研究者Dattero-Snell 也表示：“虽然目前的油改电主要还集中在经典车领域，但这项技术有着更广阔的前景，比如在特种车或工程车辆领域”这位业内专家补充到：“很多特种车辆在报废时行驶里程不到设计寿命的十分之一。”无独有偶，针对该领域，英国公司Lunaz 已经开始了尝试。他们正在将已达到年限的垃圾车改装成电动车继续服役。与此同时，这家由贝克汉姆投资的公司也为社会名流和富豪们提供服务：将他们心爱的阿斯顿马丁DB5、劳斯莱斯幻影VI、经典路虎揽胜和捷豹XK120改装成电动车。

总结：不同于电动车普及初期车迷们的“哀鸿遍野”，随着技术的不断发展，沉淀一个半世纪的“传统汽车美学”非但没有因为电动化大潮而消亡，相反还为我们提供了更多的可能性。于此，这些“油改电”的经典车就是最好的证明。

放眼国内，作为全球最大的新能源汽车单一市场，对于复古个性化电动车这个目前还小众的细分领域，从长城的复古潮驾，到松散机车以科尔维特C1为灵感打造的插电混动车型SS DOLPHIN，虽然在整体设计水准和审美层面尚存差距，但我们已经可以看到国内车企的尝试和努力。但在我国半个多世纪自主制造的汽车历史中，从BJ212越野车、红旗CA770，上海轿车，再到桑塔纳、切诺基……我们也有着属于自己的经典车型和美好回忆，如果更多品牌可以在此有所动作，相信对于国内的车迷来说也是幸事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