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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国内新势力造车的顶流，蔚来有一种天然的招黑体质。可以说从蔚来创立之初，围绕蔚来的各种争议就从未停歇过。

美国当地时间的6月28日，海外做空机构灰熊(Grizzly Research) 发布了一份关于蔚来的报告，报告内容直指蔚来利用会计手段夸大收入和净利润率，以及蔚来高管与关联方的一些隐秘交易和复杂的关系。

报告一出，蔚来股价应声下跌，截止收盘蔚来美股股价收跌2.57%，港股股价跌近8%。

这次灰熊的报告将重点瞄准了蔚来与武汉蔚能的BaaS电池租赁服务。2020年成立的武汉蔚能电池资产有限公司是由蔚来、宁德时代和产业基金合资组建，主要业务就是为蔚来车主提供BasS电池租赁服务。目前蔚来持有蔚能19.8%的股份，二者的关系在报告中被认为是“未合并的关联方”。

而灰熊做空蔚来的理由简单的说就是，蔚来通过向武汉蔚能过度销售电池，首先将BasS的订阅成本转移给蔚能，也节省了高额的电池折旧成本。同时，武汉蔚能允许蔚来立即确认他们出售电池的收入，意味着蔚来提前透支了未来7年的收入,提高了当前业绩表现。

报告引用了大量的财务数据和采访实录来支撑这一观点。其中包括灰熊认为，2021财年蔚来的盈利增长中至少有60%来自于蔚能的贡献。对蔚能的销售，使蔚来的收入和净利润，分别虚增约10%和95%。

2021年9月30日，蔚能在协议下有19,000个用户，但库存有40,053个电池。从蔚来换电站的平均利用率来看，根本不需要这么多电池。

甚至报告还提到了蔚来董事长兼CEO李斌过往的创业和投资经历，无息贷款、信托质押等种种问题。

6月29日，蔚来对这份报告做出了回应，认为该报告内容充满了大量不实信息以及对蔚来披露信息的误读。蔚来目前已针对该报告启动相关程序，后续会有正式公告。

尽管从灰熊这份报告的字里行间里不难读出“恶意做空”的味道，想要证明蔚来向蔚能销售了超出其需求的电池并不容易，也可以理解为灰熊看不懂BaaS的业务模式。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蔚来或许在继2019年破产危机之后，又一次面临着重要的危机关口。

首先是销量。今年以来，蔚来已经告别造车新势力销量榜前三的位置很久了。

公开数据显示，2022年1月-5月，蔚来汽车的交付量分别为9652辆、6131辆、9985辆、5074辆和7024辆，累计交付37866辆。此前，高速增长时期的蔚来曾经在造车新势力销量榜上霸榜长达21个月。

虽然客观上有着缺芯、疫情等因素的影响，主观上蔚来正在经历新旧产品平台换代的阶段。但老对手小鹏、理想今年前5个月都是实现了同比超过100%的增长。甚至哪吒、零跑这些一度排名靠后的品牌，今年的累计销量都超越了蔚来。

这对蔚来而言，不是一个好兆头。就像龟兔赛跑一样，在新能源这条竞争异常激烈的赛道上，一旦你停下来了，再想要追上就难了。

销量的停滞也反映到了财务状况上。蔚来的季报显示，2022年第一季度实现营收99.11亿元，同比增速下滑至24.39%，盈利也远不及预期，净亏损为17.83亿元，虽然环比收窄16.8%，但是对比去年同期仍然扩大了295.3%。毛利率方面，一季度为18.1%，低于去年同期的21.2%。

营收增速放缓，毛利率下滑，这意味着蔚来汽车每卖一辆车的成本在增加。产品都是卖了几年的成熟产品，规模效应下成本应该是递减的，成本增加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蔚来的获客成本在提高。换句话说，消费者对蔚来已经不再盲目追捧了。

而且如果说早期的新能源车赛道，主要还是蔚小理这些新势力搭台唱戏，那么如今比亚迪、极氪、埃安、岚图这些传统车企纷纷强势杀入，更让竞争空前加剧。

2019年的时候，虽然合肥在危急关头搭救了蔚来，但双方是有着“对赌协议”存在的。按照协议，蔚来需要在2020年至2025年总营收4200亿元，总税收78亿元。以目前蔚来的营收水平来看，要实现这个目标压力山大。

其次是频频陷入舆论风波。远的不说，近一年来，先是蔚来车主在高速上使用蔚来的NOP导致严重车祸，引发人们对自动驾驶过度宣传的抨击；随后又是被大量车主投诉座椅存在设计缺陷，一度闹得沸沸扬扬；然后是李斌的一句“想不明白为什么现在大家还买油车”，又触怒了2000多万燃油车用户，引得车主们在网络上对蔚来口诛笔伐。

今年，蔚来推出BaaS转买断方案，但却被众多车主认为是“割韭菜”行为，甚至有车主以退车表示抗议；前不久，蔚来测试车坠楼事件又再一次把蔚来推上了风口浪尖，特别是蔚来官方发了又删的那句“与车辆本身没有关系”，先不说公关话术上的问题，某种程度上也透露出了蔚来的不自信。在新车密集上市的时期，蔚来变得越发敏感。

更重要的一点还是缺钱。

蔚来的用户运营服务模式一直以来有褒有贬，但不管怎么说，极致的服务也为蔚来博得了一个“汽车行业海底捞”的名声。但是，要维持这样的服务，显然需要不断的有资金和人力的投入。

BaaS换电模式是蔚来区别于其他新能源品牌的一个差异化模式。但目前蔚来的换电模式是封闭的，仅限于蔚来自家使用。蔚来想凭一己之力把换电模式做起来，从财力上来说显然是一个沉重的负担。而且如果用户规模不达到一定量级，换电站就无法盈利。

对于蔚来来说，此前所有的优势，目前来看都有些“骑虎难下”的意思。

接下来新车型的推出、子品牌产品的投入，也都是需要继续烧钱。所以我们可以看到蔚来在裁员，BaaS转买断是在控制成本，在新加坡二次上市是为了寻找更多的融资渠道。

写在最后：

在经历了将近8年的飞速奔跑之后，蔚来这一次来到了十字路口。如果说2019年的危机是蔚来从孩童到青年必须经历的“成人礼”，那么这次可能就是蔚来从青年跨入中年又要迈过的一道坎。不管灰熊的这份做空报告真实性有几成，对蔚来而言，危机早就来到了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