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网汽车

文｜田大鹏

编辑｜郭 岩

设计｜李正伟

2023年1月末，一则车企人事变动消息成为新年之后霸屏媒体的首件大事。

当地时间1月26日，丰田汽车公司官网消息显示，从今年4月1日起，丰田集团现任集团首席执行官（CEO）丰田章男（Akio Toyoda）将正式辞去丰田集团社长兼CEO职务，由现任的丰田集团首席品牌官、Gazoo Racing部门总裁兼Lexus总裁佐藤恒治（Koji Sato）接任。

作为连续三年位居全球汽车销冠的丰田汽车，现年66岁的丰田章男作为丰田汽车创始人丰田喜一郎（Kiichiro Toyoda）的孙子，是丰田家族的第四代掌舵人。佐藤恒治的出现，不免让外界猜忌到丰田汽车再次落入“外姓”人掌管中。

根据相关消息，丰田章男在卸任社长兼CEO职务后，将担任丰田集团董事长，现任董事长内山田竹志（Takeshi Uchiyamada）转任集团董事。

正如丰田章男在辞任社长发言中所说的那样，今后自己也会像幕后内山田竹志辅佐自己一样将履行协助新社长的职责。

对外界来说，丰田汽车掌门焕新这颗“信息石头”落地了，但由它产生的“信息涟漪”却久久不能平静，甚至引发了外界关于丰田的连环思考，更有甚者提出，佐藤恒治的出现，很大程度上是为丰田章男35岁的儿子丰田大辅的“继任”铺路。因此，对于佐藤恒治的履新，人们更愿意亲切的称他为丰田的“守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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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田为何选择此时换帅？

梳理丰田汽车历代社长任期发现，丰田章男在任天数为5052天，在任天数仅次于第5代社长丰田英二。而且正是在丰田章男的任内，丰田汽车创下连续三年超越大众，销量位居全球第一的业绩。此次丰田章男主动宣布卸任掌门对于外界来说其震撼性不言而喻。

内山田竹志

对于丰田章男为何此时选择离任，丰田章男的回应是，现任丰田董事长内山田竹志的卸任。1946年出生的内山田竹志是“普锐斯之父”，目前年龄颇高。丰田章男表示，为了今后迅速推进丰田的改革，他决定最好成为董事长，以支持新CEO。

此外，丰田章男在接任丰田社长一职时，丰田汽车适逢雷曼危机导致公司出现严重赤字，随后又经历了全球规模的产品召回问题、东日本大地震等，经历了各种生死存亡的危急时刻。而当佐藤恒治接任时，丰田汽车在全球拥有37万人，TNGA、内部公司制、区域负责制等各项架构制度获得了更成熟的发展。

如果说，丰田章男是“临危受命”，佐藤恒治将使得丰田汽车实现“加速突破”。这主要体现在当前全球汽车正处于新能源、电动化变革加速期，丰田汽车要想不被时代浪潮淘汰，在这个前提当下丰田汽车必须快速行动起来，其中最重要的事情之一就是迅速进行人事组织的调整。丰田章男给以佐藤新社长为中心的新团队的任务是将丰田全面转型为移动出行公司，自己将全力协助新任社长展开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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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是佐藤恒治？

佐藤恒治现年53岁，与丰田章男接任社长时的年龄一致。前者于1992年毕业于早稻田大学理工系，随后入职丰田汽车公司，迄今在丰田工作时长已30年。佐藤恒治主要从事技术领域，曾参与卡罗拉、普锐斯等品牌部件开发。

佐藤恒治

2016年初佐藤被任命为丰田汽车旗下豪车品牌雷克萨斯国际的首席工程师，并于次年4月担任该品牌负责人。2020年9月佐藤被任命为丰田赛车运动和高性能公路汽车品牌Gazoo Racing的总裁，2021年1月被任命为丰田汽车的首席品牌官兼雷克萨斯品牌负责人。

年轻加上精通赛车，这与丰田章男产生的用人标准产生一致。在卸任发言中，丰田章男更是给出了三大理由：

第一、佐藤恒治是一位掌握丰田"思想""技术""行为准则"，奋斗于一线的造车人。丰田章男希望能够从丰田的最高负责人身上看到这些品质特征；

第二、佐藤恒治很喜欢汽车。佐藤恒治曾经因为不知道在雷克萨斯经销商大会上，应该对大家说什么而迷茫过。丰田章男的建议是"不要模仿我，要有自己的个性……"仅此而已。当时佐藤恒治这样说："如果说Morizo（丰田章男绰号）最喜欢的是开车，那我最喜欢的就是制造能够让开车的人露出笑颜的车"。

丰田章男表示：“自己公司的产品能够得到客户的认可这一点很重要。如果是佐藤新社长的话，我相信以商品为中心的经营会进一步推进。”

最后、佐藤恒治很年轻。丰田章男指出“在‘没有标准答案的变革时代’，需要高层能够身体力行，扎根于一线现场。要做到这一点，‘体力’、‘精力’和‘热情’都不可或缺。我认为年轻本身也充满了巨大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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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田章男成为了有代表权的会长

今年4月，丰田章男卸任丰田集团社长兼CEO，担任丰田集团会长，也就是丰田集团董事长。对于“社长”“会长”这一带有日式职务称谓，通俗理解，社长等同于集团总裁，负责企业具体事务执行管理。会长相当于集团董事长。

社长是公司的责任代表，一般来说，前任社长会成为会长，位置在社长之上。这在丰田历代经营者几乎均遵循这一规律，如丰田利三郎作为丰田的初代社长卸任之后担任初代会长、石田退三、丰田英二、丰田章一郎均是如此。

按照日本企业职务等级，最高层是取締役会，即董事会。然后是会长，即代表取締役会長，相当于董事长，之后是社长，即代表取締役社長，是公司掌实权的人。但许多日企内的会长和社长关系微妙，互相制约，形成一种看破不说破的平衡。

此次丰田章男尽管担任会长，但公司在他的会长职务前，加上了“有代表权”的定语，这意味着丰田章男依然可以代表公司出席活动、发表公开演讲。至于该职位是否具有业务决策权，目前丰田还没有详细透露。了解到这些背景之后，再看丰田此次换帅，佐藤恒治是否会是一位“过渡性”的人物，也让外界产生许多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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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田为何再次迎来“异姓”掌门？

梳理丰田历代社长会长名录发现，尽管丰田属于家族性传承企业，但其关键掌门人并非全为丰田姓氏。在丰田内部一直有家族与非家族力量存在，如丰田章男在2009年接任丰田汽车时，其上一任社长便是渡边捷昭。

事实上，那些非丰田家族人士同样为丰田的发展做出贡献，如上世纪90年代，丰田章男叔父丰田达郎于1995年因中风卸任总裁职位之时，丰田公司已经在失去市场份额，面临着在1950年以来第一次报出亏损的危险。当时日本经济疲软，与美国发生贸易摩擦，日元坚挺也不利于出口，都很容易对丰田公司造成影响。一系列外姓人掌权丰田公司，在他们的带领下，丰田公司实现了财务重振。可以说，丰田引入外来血液有利于更新丰田，实现丰田的发展焕新。

当然，此次丰田章男选择佐藤恒治，除了以上三大理由之外，外界猜测这也是丰田章男在为下一代丰田家族接班人留出培养的时间。

日本作为全球长寿企业最多的国家，自江户时代（1603-1867）便形成一套以“短期10年、中期30年、长期100年”为核心思路的“继承者养成计划”。其中的10年，是指继承人的10年成长期，对其进行培养和教育，使其可以继承家业；30年，是指继承家业后的任期为30年；100年，是指为第三代人的继承家业做好接班准备。

以丰田章男为例，自1995年丰田达郎卸任社长到2009年丰田章男接任，当中有过三位非丰田家族的人担任过社长时间跨度为14年。

丰田大辅

而按照53岁接任的传统，目前丰田章男的儿子丰田大辅（ Daisuke Toyoda，丰田子公司Woven Planet副总裁）现年为35岁，距离接管丰田集团至少有20年时间。这意味着在未来长达20年时间里，丰田企业将由外姓人掌管。而丰田章男担任会长一职，无疑将为其儿子接管丰田起到关键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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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田大辅-20年后的丰田家族第五代掌门

相比于丰田章男高曝光率，其子丰田大辅则显得十分低调，不过按照外界预测，这位现年35岁的丰田家族“太子爷”将大概率是未来丰田汽车的掌门人。

丰田章男曾毕业于名校日本庆应大学法学系，留学美国读巴布森学院MBA，毕业后，在美国投资银行工作过。丰田大辅（Daisuke Toyoda）几乎遵循着父亲的足迹，也从庆应大学和美国巴布森学院毕业，也在美国工作过。另外，从丰田章男个人社交媒体平台曝出的父子合照，不难看出这位父亲想把儿子推向前台有着急切渴望。

值得一提的是，父子俩人对于赛车运动的热爱出奇一致。丰田大辅组建ROOKIE RACING车队参加日本超级耐力赛。

此外，丰田大辅还担任丰田旗下TRI-AD高级副总裁，资料显示，TRI-AD于2018年3月在日本成立，是丰田与电装、爱信共同出资28亿美元成立的合资公司，其中丰田持有90%的股份。TRI-AD旨在为世界打造安全的移动产品，提供全面集成的、高质量的自动化驾驶软件。

因此有评论说，丰田章男把当前交给了佐藤恒治，把未来留给了儿子丰田家族第五代继承人丰田大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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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田换帅后，将进入战略转型加速期

“以佐藤新社长为中心的新团队的任务是将丰田全面转型为移动出行公司。”这是丰田章男对于新社长提出的期许，而丰田在这一领域上在丰田章男任内已经开始实现布局。如2021年，丰田启动大规模转型。

2021年年底发布会上，丰田一口气发布了包括雷克萨斯品牌在内的16款纯电车型，丰田还发布了“2030新能源战略”，并提出了4万亿日元的研发计划，用意开发EV、2030年前发布30款EV车型、雷克萨斯2035年100%电动化，改变了2018年以来执行的电气化方向（即EV、PHEV、HEV、FCV并举）。此后，BZ系列产品相继推出。

丰田汽车表示，随着佐藤履新，丰田或将有机会翻开新的一页，迈向新的方向。据悉，丰田汽车正在开发新的纯电动汽车平台，以提高其电动汽车的竞争力和效率，并降低生产成本。这一决定是丰田开始大规模生产电动汽车计划的一部分，因为该公司预计在油价急剧上涨的情况下，消费者对电动汽车的需求将迅速增加。

援引《朝日新闻》消息，丰田的新战略旨在让该公司与电动汽车行业领导者特斯拉直接竞争，这标志着该公司电气化战略的重大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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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田“佐藤时代”需解决未来路线之争

相比于其他车企笃定发展新能源汽车路线，丰田汽车的新能源路线极具特色，即丰田长期以来坚持以混动路线为支点，支持多能源技术发展。

丰田汽车曾表示，减排问题出在化石燃料上，而不是内燃机。除20多年前普及的混合动力车普锐斯外，丰田汽车还支持氢技术。丰田章男将丰田汽车比作一家“百货商店”，向不同需求客户出售各种汽车，称公司愿景是“为所有人提供自由的出行……我们不想让任何人掉队”。他强调，全电动车型并不是减少碳排放的唯一途径，混动汽车也能减排。

但事实上，丰田汽车在发展新能源路线上，可追求的空间依然很大。去年第四季度，特斯拉每辆车净利润为9000美元，是丰田汽车同期的7倍多。据消息称，来自资本市场的投资者对于丰田未来发展十分倾向于全面电动化。

而作为丰田章男的继任者，佐藤恒治在1月26日的紧急新闻发布会上表示，新计划包括加速汽车生产线的电气化，但他没有透露更多细节。不过，作为对丰田章男立场的认可，他说，全球要在2050年之前实现碳中和，需要的不仅仅是电动汽车。

当然，行业观察人士认为，佐藤恒治的履新可能不会立即挑战丰田章男政策，但会加速丰田汽车战略转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