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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沉重点下退票按钮到现在，我觉得一切都好像不真实

作者 | 潘文凯

编辑 | Jane

出品 | 帮宁工作室（gbngzs）

因为这场来势汹汹而瞬时失控的疾病，我没能回到武汉的家，跟家人团聚。从年前到年三十，再到正月的这些天，我独自在杭州租住的房子里“自我隔离”。

除传统上的阖家团圆、欢乐吉祥之外，春节于我来说，还有其他更珍贵的意义。我母亲是农历腊月二十九的生日，遇到有些年份，还能跟过年重合在一起。我那调皮捣蛋的小家伙，也将在1月24日迎来他3岁生日。年后，我还要回老家，去给父亲的坟上点一些烛火。

但所有的计划都被打乱了。

01.

行程被迫改变

1月21日，是我所在的公司年前最后一天工作日，因为要项目汇报，我不能像很多同事那样提前休假，提前回家，最终托黄牛买到22日从杭州回武汉的高铁票。

但就像电影的剧情转折一样，1月21日前后，一切都变了。

1月21日前，武汉的新冠肺炎病毒只广泛存在于段子里，我们只是对武汉有所耳闻，有人戏称这个病毒“很有政治觉悟“。

而武汉人也颇为不满地在朋友圈里发着牢骚——现在有两个武汉：一个是网上的武汉，一个是现实中的武汉。网上的武汉早已沦陷，现实中的武汉还是活力依旧。

但1月21日，钟南山院士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明确表示，这个肺炎的确人传染人，而且已感染15位医护人员。

武汉有医院背景的朋友打来电话说，武汉的情况可能远比外界所了解的严重，在人员密集的地方要注意。

我把情况告诉爱人。她想了半天后说：“我也听到一些说法。要不，这个春节你就别回武汉了，我很担心你回来之后，年后什么时候能返回都说不定。”

事实证明，她在很多事情上的判断都比我准，如同当初她逼着我去买房一样。

02.

很丧的“隔离”生活

沉重地点下退票按钮后，我如梦似幻地觉得这一切有些不真实。

但生活还得继续，我需要安排好后续很多天里的生活。我开始去杭州各药店寻找N95口罩，药店工作人员说：“别说N95，啥口罩都没了。”

钟南山院士接受采访之后的数小时内，恐惧是如此迅速地蔓延。

22日凌晨，无心睡眠的我，第一时间得知武汉决定封城的消息，势态急转直下。

初一当天，我觉得要图个好彩头，于是点了必胜客的外卖。当时，快递还能进小区送到家门口。

又过了几天，新冠肺炎的确诊数字直线飙升。小区门口开始出现社区工作人员，阻拦外卖和快递人员入内。再一两天后，要凭出入证和挨个测体温后才能进出小区。

当我拿着带有“武汉”字样的身份证出现在社区工作人员面前，要求办小区出入证时，我从他们的眼里看到了惶恐。为此，我解释并且争执了近1个小时。

此后很多天，我用美剧、新闻、朋友圈以及旁落很久的书本来消磨时间，速冻饺子、方便面成为最便捷的食物——倒不是不会做饭，就是没什么心情，做少了不够看，做多了吃不完。

一直以来，我其实是个很宅的人，不爱出门，不爱社交，但那种状态和如今有着本质区别。宅是自我的主动选择，现在则是被动接受。

03.

一季度项目搁浅

2月之后，虽然延迟上班，但关于工作的一些电话会议已陆续开起来了。最迫在眉睫的是，如何决定年后的海外试驾项目。

陆续有国家宣布禁止中国人入境、航班取消，使馆中心的开门时间也一再延后。于是，主机厂公司领导开始让我们计算项目取消的成本损失，以及各种可能性微乎其微的Plan B。

我们天天刷新各航空公司和领事馆动态，委托商旅公司跟场地酒店谈判。但最终，我们不得不遗憾地通知媒体活动取消。

这是我所服务的这个品牌创立3年来一直心心念念要做的海外试驾项目。但事也好，人也好，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被裹挟在时代和历史事件的洪流中。

除试驾项目外，之前我们原定一季度开展的线下活动基本都只能放弃，对于我们汽车制造商来说，这是另一层面的灾难。

之后，我跟一个媒体朋友聊天，谈起这场疫情对本年经济以及汽车市场的影响，他说，灾难面前，人的脆弱感和无力感，很有可能改变很多人的消费观，人们更愿意去消费，更愿意活在当下，疫情过后整体经济和汽车市场或许会出现报复性反弹。

希望，诚如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