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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 | 夏天龙

近期，由于欧洲多国新冠肺炎疫情出现反弹，宝马集团董事长齐普策决定将不会来到中国出席即将召开的北京国际车展。对于刚上任一年的齐普策而言，此次无法参加北京国际车展无疑是遗憾的，但这并不妨碍他对中国市场的战略进行全面部署。

9月21日，包括寰球汽车在内的多家媒体与身在德国的宝马集团董事长齐普策进行了一场线上对话。

对话过程中，寰球汽车董事长兼CEO吴迎秋提到，无论是对于中国车市来讲，还是对于全球车市来讲，2020年都是充满挑战的一年。尤其是后疫情时代，各大汽车企业对产品、体系与营销的应对与革新，成为全行业十分关心的话题。

值得关注的是，即便是在全行业遇冷的背景下，宝马集团在中国依旧呈现出上升的趋势。作为豪华品牌中的领先者，宝马集团在中国市场有哪些重要的战略部署？在后疫情时代，宝马集团的哪些经验是值得全行业借鉴的？为此，齐普策针对宝马集团在可持续发展与数字化改革上的布局以及未来的产品攻势等问题进行了深入解读。

01

疫情推动了宝马集团数字化与电动化的发展

问 ：过去的一年中充满挑战，而这恰恰是您就任CEO的第一年。您如何来评价您这一年的表现？

答 ：这一年很不平凡，很多事情在同时发生。一方面，我们在重新调整企业战略，塑造发展方向，进一步加快技术进步和市场拓展，大力推行可持续发展。在过去的12个月中，我们做了大量的工作，有一些已经对外沟通，有一些还在内部部署。另一方面，我们构建了新的管理团队，包括负责研发的董事，负责生产的董事以及负责人力资源的董事。

令我们感到自豪的一点是，宝马能够克服疫情带来的影响，维持公司正常运转。这一点在中国市场中就能够证明，我们可以一手抓防疫，一手实现经济增长。同时，管理层也投入很多的精力，每天都在进行远程协作。总体来看，我们采取了正确的步骤，尝试了所有可能的方法，不管是中国市场还是全球其他地区，我们都对未来保持审慎乐观的态度，相信能够走出疫情的影响。

反过来，疫情还加快了一些我们正在推进的工作。比如数字化，作为推动宝马与客户进行沟通、内部协作，以及与合作伙伴联系的最有效方式，数字化正在进步释放优势。此外，疫情也推动了电动化战略的发展。

问：过去一年，整个行业一直在关注您提出的一些观点，比如整合能力、可持续发展、选择的权力等。现在看来，疫情可能在全球范围内会持续相当长一段时间，除了刚才您提到的疫情加速了转型，宝马在战略上的总体思路是什么？

答：目前还有很多不确定性，美国、欧洲的第二波疫情高峰期已经开始了，未来情况难以预测。3月的时候，没有人能预料到中国的工厂和业务能够恢复得这么快。所以，我们需要紧密监测外部情况，把日常的工作做好，为市场中可能发生的变化做好准备，保持高度的适应性和灵活性。

02

不拿客户做试验 将成熟的技术融入至产品

问： 8月，宝马在华以7.7万余辆的销量成绩晋升豪华品牌的头名。 过去几年，宝马强调“在中国、为中国、为世界”的战略，以此为核心思路开展了强有力的产品攻势，在豪华车市场竞争中表现出色。 另一方面，我们也看到特斯拉在中国建厂后，月销量达到1万多辆。 因此，大家会把宝马和特斯拉放在同一个领域来做比较。 特斯拉以软件来做汽车，宝马也有大量在软件方面的积累和人才部署。 那么宝马如何既做好传统豪华车市场的竞争，又要应对像特斯拉这样的新竞争对手？ 您如何看待“软件定义汽车”？

答：目前宝马在中国市场发展形势非常好，这归功于高乐总裁和整个中国团队的努力。近期的市场成功表现源于过去的决策，我们不是单凭2020年的产品决策就做到这个成绩，而是多年前就进行了前瞻性的布局。

在关注特斯拉的时候，我们也应该放眼全球汽车市场，这是一个销量达到8000-9000万辆的庞大市场，虽然今年可能会出现下滑，但我们相信，明、后年会市场会回升到8000万甚至更高水平。而且不管大型车、中型车还是小型车都有豪华车型，都可以获得较高利润。

未来十年，宝马要想在市场中取得成功，就必须有能力布局多元化的驱动形式。宝马的基数并不是50万辆，而是250万辆，而且我们还有很高的增长目标。一方面，电动汽车能增长很快——10%、20%、30%甚至有可能40%，但我们的目标是领导全球豪华车市场，因此，只做好电动车是不够的，我们还要做好插电式混合动力、汽油发动机和一些市场的柴油发动机车型。这是由宝马的体量所决定的。

讲到技术实力，宝马在很多方面具备优势的前沿技术。目前，有1,400万辆宝马汽车已经实现联网化，2018年以后的所有新车型都具备OTA升级的能力。宝马另一个非常领先的方面，就是自动驾驶和驾驶辅助功能。随着2021年iNEXT的推出，大家会发现iNEXT在它的细分市场是没有竞争对手的。

另外，关于造车新势力和传统车企的反差，有几点需要大家思考。首先是车的质量，大家可以参考最近美国J.D. POWER的报告。第二是售后服务，如果只有网销而没有实体店，售后服务工作该怎么做？特别是在中国，宝马的销售和售后服务策略是多渠道互动的，从线上、线下两个大方向去给客户提供销售和其他服务。对于新势力企业来说，如果到了更大的规模，纯线上的形式是否还可持续？第三，从头开始做设计、造一款新车是相对容易的，难点是后续车型推出的时候，如何与前代车型已有的系统进行对接和集成。目前，相对成熟的车企已经具备这种能力，但新势力企业普遍还没进入这个阶段。他们今后的车型怎么整合到现有的体系基础中，这是一个难点。在这个方面，宝马在至少未来十年都具备突出的优势。

最后还要强调，我们在推出新技术的时候，是不会拿客户做试验，这是非常冒险的。

03

“可持续”是宝马集团的战略核心

问 ： 中国政府最近表态要通过国内、国际双循环来促进经济的发展，一定程度上利用可持续的方式，您最近也发布了关于宝马集团可持续发展的战略观点，您为什么在这个节点要强调可持续发展？ 您谈的可持续发展会有什么不同？

答：关于中国政府提出的“双循环”，我认为这是一个正确的战略。德国的领导人也在强调要刺激内需，德国更是一个出口导向型国家，需要在全世界广交朋友。中国向外资开放，我想这对中国过去的发展很重要，对中国未来的发展更重要。

中国已成为全球增长动力之源，我们会持续加大在中国的投资力度：一方面，继续做好华晨宝马合资公司的工作。从2009年至今，我们已经在沈阳投资了超过640亿元人民币；另一方面，我们和长城汽车合作的光束项目进展非常顺畅，以后在张家港生产的电动MINI汽车会像BMW iX3一样，实现“在中国，为中国，为世界”的目标。

我们在这个时间点强调可持续发展，主要基于以下两方面原因。第一，在日常生活中，气候变化的影响随时可见，不管是宝马团队还是我本人，作为地球公民，向可持续方向发展都是分内之事，现在是很好的时机把公司向这个方向引导。第二，为了对抗疫情的影响，各方面都拿出很多投资资金来帮助大家克服疫情造成的影响，资金这么多，我们希望不只是刺激经济、增加就业，而是能够与未来的发展和可持续发展结合起来，形成两方面的效果。

问：您认为，宝马未来的竞争优势有什么具体的表现？

答：汽车行业是最复杂的行业之一，也是最难解读的行业之一。我们现在所做的决定带来的效果可能5年后才会显现。我们必须认清这个行业的基本规律。要想在这个行业做好，首先是要把品牌做好，不管是BMW品牌、MINI品牌还是劳斯莱斯，都是非常强势的品牌，我们必须维护好它们，这甚至比发展技术更重要。品牌是我们对客户的承诺。

此外，要想在全球8000-9000万量级的市场取得领导地位，必须在各个领域都达到极高的技术水平，软件只是其中一个关键点，我们要具备各种各样的安全措施，把各种技术完美地集成到汽车中。这些技术能力我们现在就具备，特别是刚刚讲到各种驱动形式，我非常有信心做好。

04

宝马集团电动化产品能够满足多元需求

问：数据显示，有数百万中国网友在线观看了BMW iX3的线上发布，可以说这款车是备受瞩目的。但是也有一些人表示，BMW iX3有些姗姗来迟，甚至有人质疑BMW iX3的定价。这些反应是否在您的预料之中？相比之下，后续将要推出的BMW i4、iNEXT是不是更能够体现宝马未来电动车战略？

答：这个世界非常复杂，做到放之四海皆准具有很大的难度。比如MINI Electric（MINI Cooper SE），这款车型刚推出的时候，有人觉得尺寸太小，续航里程也短，怎么看都不够用；也有说这不是原生电动车型，完全是旧车改造的产物，体现不出“选择的权力”等。但是它的市场表现可以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目前，MINI Electric完全是售謦的情况，销售比产量多出50%。

在我们看来，一切还是要让市场说话。MINI Electric市场表现突出，是因为大家选择相信这个品牌。而作为品牌方，我们就是要兑现承诺，无论在是质量、安全还是服务方面都是如此。售后对于客户的关怀不只是靠线上服务就能够实现的，而是必须线上与线下同时达成。在每一款宝马集团的产品上，大家都能够看到品牌所体现的承诺。

同时，我们也洞察到客户的多样性。购买BMW i4、BMW iX3和MINI Electric的人群可能完全不同。相比其他竞争对手，我们的产品覆盖了不同的人群，践行了“选择的权力”这一战略。还是那句话，如果我们想领导一个规模巨大的市场，就不能仅靠一款车。

如果消费者是购买家里的第一辆车或者唯一一辆车，可能纯电动未必合适。例如购买MINI Electric车的用户，很可能是购买家里的第二辆车或第三辆车。我们力求满足所有类型客户的需求，比如BMW i3，虽然是7年前推出的产品，但是在欧洲市场的表现非常好，因此我们提高了它的产能。

在电动产品规划方面，此前我们有BMW i3、MINI Electric，现在又多了BMW iX3，接下来还会有BMW i4，BMW iNEXT，以及7系、5系、X1等车型的纯电动版。丰富的产品阵容是对市场的全面覆盖，这些车型能够满足客户的多元化需求。

有人问到，BMW iX3会不会来得有些晚，我倒觉得它来的正当时。一款产品的推出首先要考虑市场的接受程度。看现在的形势，中国和各大市场在电动汽车领域都在快速地发展，所以它来得很是时候。其次，要选择准确的技术切入点，我们认为从2020年到2023年，市场会非常活跃，是将前沿技术搭载在产品上的好时机。

05

成立数字化新部门 将产品与技术有机融合

问： 宝马在自动驾驶方面透露的信息相对较少，尤其是在国内。 我们知道宝马和奔驰终止了自动驾驶的合作，那么宝马未来在自动驾驶方面有何具体计划？

答：明年推出的BMW iNEXT将搭载多种前沿技术组合，这些技术也将陆续搭载在7系等车型上。我们说的技术组合有几个方面，第一，车内、外强大的计算能力，通过车联网互联，能够把这两者有机结合。第二，集成摄像头、毫米波雷达和激光雷达的传感器系统。这三者缺一不可，否则就没有自动驾驶，甚至连半自动驾驶、驾驶辅助都无法实现。倘若有人说三者取其二即可，那他们的功能基本只能在白天和晴天使用。

此外，我们还强调持续的研发。现在行业所讲的“数据驱动开发”，它的适用点不是仅围绕新车开发直到上市就结束了，而是车辆在上路行驶过程中不断地升级迭代。技术组合中还有人工智能、视觉识别等各种各样的能力，未来在iNEXT车型上会有综合的体验。届时大家会切身体验到我们在技术上的优势。

问：中国在数字化方面的发展处于领先全球的地位，宝马去年在中国成立了领悦数字公司，是第一个在中国单独设立数字信息技术公司的外国车企，同时也与中国B.A.T.等公司有良好的战略合作。请问接下来宝马在数字化战略方面有何规划？

答：对于任何一个主机厂，数字化对未来发展的影响至关重要。在德国，我们即将于10月1日成立一个新部门，该部门名为“数字汽车（Digital Car）”，向负责研发的宝马集团董事韦博凡先生汇报。该部门将整合软件、电子电路、自动驾驶、驾驶辅助等工作，以及公司研发和技术应用方面互联互通。也就是说，所有与汽车数字化相关的服务都将由该部门负责。该部门有人将保障车型开发和数字化开发有机融合在一起。这个部门隶属于研发体系，并将整合集团数字化开发相关的能力。

在中国，领悦数字信息技术有限公司有助于我们提前研发数字化，并做到市场与数字化的完美融合。对宝马来说，中国绝不仅仅是个大市场而已，也是全球战略中的引领性市场和创新中心。宝马在中国有很多重要的合作伙伴，他们与我们一同推动技术的发展，创造双赢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