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已至,2021年已经彻底入冬。
还好近几个月新能源汽车持续迎来高光表现来看,已经持续近两年的“缺芯寒潮”正在逐渐回暖。
尽管在产业链上,国内汽车电子市场年规模已经直逼万亿,但盘子大了经难念。
不管是从上游原材料供应端到产品供应端,成品封装端,还是到需求端,车规级芯片产业的特殊性性决定了,哪怕是一个环节细小的变化,都可能给整个产业链带来惊涛骇浪。
未来会怎样我们看不清,但缺芯大概率会长期存在。
病根
缺芯,远比油价上涨更让人感到恐惧。
首当其冲的,就是造车新势力。今年4月7日,在蔚来汽车合肥生产基地,蔚来第10万台量产车下线仪式举行。
就在举行该仪式的上一周,蔚来刚宣布因芯片短缺停产了五个工作日,成为了第一家因芯片短缺停产的新造车企业。
一件大喜事,因为缺芯褪色不少。
数据显示,2021年国内新能源车用功率半导体器件供货价约3000元/台,新能源车出货预计超过300万台,单单一个新能源车市场,仅仅一套功率半导体器件创造了300亿元的市场价值。
这300亿中的超70%份额被三四家头部瓜分——科锐(美国)、罗姆(日本),英飞凌(德国)。
剩余不足30%的市场份额,主要由比亚迪和中车、斯达等几家自主芯片商把控。
从供给的角度来看,马来西亚的疫情重创了车规级芯片的产能,这是缺芯的核心原因。
当然,供给的有供给的特殊性,需求也有需求的特殊性。
跟传统燃油车不同的是,新能源汽车用电池、电机、电控取而代之传统燃油车的动力总成。比较而言,新能源单车芯片的需求量由传统燃油车的500—600颗激增到2000颗左右。
其中,功率半导体含量最高(55%)。
功率半导体主要包括IGBT(绝缘栅双极型晶体管)、MOSFET(金氧半场效晶体管)、MCU(单片微型计算机)、传感器及其他等元器件。
即便抛开马来西亚疫情导致的产能问题,需求爆发式增长,也是缺芯的一个重要原因。
博弈
一面是高度集中呈现寡头式的供给,一面是新能源车爆发式放量的需求,两者一遭遇几乎就是一场悲剧。
——市场的主导权在卖方手里,汽车厂商几乎没有话语权。
只有根基深厚的大厂才能幸免于难,可以获得相对平等的对话权。
比如上汽与英飞凌就是战略级合作伙伴,上汽获得的芯片量够且有时间、价格优势等等,都是新造车们不能比拟的。
这是一个高技术壁垒的行业,我们以车载功率半导体器中需求量最大的(占比300亿市场价值超过50%)IGBT为例来说明,你就会明白。
IGBT的核心功能是,将电池产生的直流转换为驱动电机的交流、将上百伏的电压降至车载电子设备需要的12V,以此实现该功能需要大量的逆变器、变压器和变流器。
新能源汽车对IGBT等功率器件的需求远高于传统汽车。而IGBT等功率器件可以占电动车成本约8-10%,占充电桩成本的20%。
因此,新势力们,特别是中高端产品的持有者,在选择IGBT这个问题上慎之又慎。
尽管,车规级IGBT的技术门槛远比手机芯片要低,但也是一个高技术门槛的领域。
一方面,IGBT对工艺要求很高,这是一个巨大的技术壁垒。另一方面,IGBT使用环境苛刻,稳定性要求更高,这又是一个巨大的市场壁垒。
车规级半导体在运行环境、器件稳定性、可靠性和故障率等多方面均有严格要求,加之汽车半导体产品生命周期通常要求15年以上。
最终的结果就是,想要跃跃欲试杀入IGBT的玩家很多,但是真正成熟的厂家就那么几个。
这是一个寡头格局的市场。英飞凌是全球最大的IGBT供应商,全球占比近20%,目前发展到第七代;比亚迪是国内最大的IGBT供应商,国内市场占比约16%,基本也就是自用,目前由第五代向第六、七代过渡。
国内市场IGBT大致就分为三类,第一类是特斯拉,主要为英飞凌;第二类是比亚迪,自给自足;第三类就是其它,斯达或者英飞凌。
造车新势力基本都在第三类,抢不过特斯拉,分不到比亚迪,在斯达和英飞凌中来回被迫选择。
可以说是必须选,也可以说是没得选。
显然,即便是没有芯荒,大部分汽车厂家也要受制于车规级芯片供应商。
既然被卡了脖子,那么就要自主替代。逻辑没问题,但现实是很难。
某业内人士曾有感而发:这个行业的门槛极高,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入,因为前期的投入实在太大,不是一般企业可以负担,为什么这两年黄掉的项目不少,也是这个原因。另外,技术门槛摆在那里,哪里有什么弯道超车,都是一步一个脚印干出来的。
国产替代、扩大产能、缩小代差的事情只能从长计议。
破局
即便是死局,也有破局的可能,对IGBT来说也是一样。
今年广州车展,透出一个明显的技术信号,800V超高压充电将成为下一个技术风口。
比起电池能量密度,800V对电动车的改造更具现实意义。因为800V高压车型可轻松实现7分钟充电30%—80%,真正让充电变得跟加油一样的便捷。
俨然,传统燃油车的“命”要被800V给“革”了。
目前主流的IGBT都是硅基(SI),即集成电路元器件是以硅为衬底制造的。
奈何Si-IGBT并不能很好的支持800V超高压充电技术。测试显示,如果直流母线电压提升到800V以上,那么对应的功率器件耐压则需要提高到1200V左右。这带来的后果是,Si-IGBT器件的导通损耗、开关损耗都有显著的上升。
也就是说,在IGBT领域,外方主导硅基技术路线并不是最优选。
显然,机会来了——以碳化硅(SIC)为主导的第三代半导体成为破局的关键。
SIC与SI相比,在耐高压、耐高温、高频等方面具备碾压优势,是材料端革命性的突破。
遗憾的是,SIC市场的供给把控在衬底厂商手里。
——Cree(韩国)、II-VI(美国)及Si-Crystal(日本)合计占据了90%的出货量,而器件及模组的供应商中Cree、Rohm、Infineon及ST合计占据了超过70%的市场份额。
这依然是一个令人失望的市场格局,但是远比Si-IGBT器件更让人感到乐观。
原因很简单,碳化硅(SIC)还处于初期阶段,渗透率很低,单就技术体系而言,从SI到SIC属于功率范畴的材料革新,不是数字芯片的代际赶超,大家起步时间相当,机会均等。
目前我国SIC方面也有多个玩家加入,在材料端有天科合达和山东天岳;在外延方面有瀚天天成、东莞天域、三安集成、中电科等。
事实证明,由于SIC功率器件的介入,在相同电池容量下,续航得到明显提升。
以蔚来ET7和ES6为例,在电池容量同为75KWH的情况下,ET7的续航里程为500KM,而ES6为455KM,这与ET7采用了SIC功率器件不无关系。
最后
第三代半导体国内外差距没有一、二代半导体明显。外方仅仅是先发优势,而不是代际领先。
我们完全有能力赶超,而不是像以前跟着国际巨头屁股后头做国产化替代。
虽然在目前的技术条件下,SIC功率器件比同类SI产品的成本要高出4—5倍,但随着市场规模的扩大,成本曲线会持续下行。
如果IGBT我们也赶上来了,那么不止是缺芯,可能连车规级芯片产业链的病,应该也就好了一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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