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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田汽车遭遇内外夹击，执意保留混合动力

编译 | 杨玉科

编辑 | Jane

出品 | 帮宁工作室（gbngzs）

此一时，彼一时也。

20多年前，凭借混合动力车型普锐斯，丰田汽车成为清洁汽车领域的领跑者，一度受到环保人士的青睐。

20多年后，还在坚持保留混合动力的丰田汽车，却遭到行业批评人士和环保人士的痛批。

2022年6月15日，在日本爱知县丰田汽车总部举行的年度股东大会上，丰田汽车再次强调其立场——坚持使用包括燃料电池和混合动力在内的技术，反驳批评人士所谓“行动迟缓”的说法，称需要提供各种各样的动力系统，以适应不同的市场和客户。

当地时间上午8时50分，日本绿色和平组织活动人士在丰田汽车会场前高举横幅，呼吁该公司停止生产化石燃料汽车，保护气候。

“作为全球最大汽车公司，丰田汽车必须采取实际行动遏制气候变化。”日本绿色和平组织气候与能源活动人士丹尼尔·里德（Daniel Read）说，“到2030年，我们需要看到丰田汽车彻底停止销售燃油汽车。”

丰田汽车的销售目标是，到2030年，电动汽车年均销量占比低于40%。这个数字远远低于实现丰田汽车提出的2050年净零排放目标所需速度，也与2015年《巴黎协定》提出的全球气温上升1.5摄氏度目标背道而驰。

在政治层面，丰田汽车有能力敦促日本政府逐步淘汰煤炭。但目前，丰田汽车却在积极反对一项进步的气候政策，阻碍日本采取更重大的气候行动。

绿色和平组织发布的2021年汽车行业排名榜中，丰田汽车在所有汽车制造商中得分最低。本周早些时候，欧洲养老基金对丰田电动汽车转型缓慢，以及反对气候立法的游说活动表示担忧。

英国、瑞典、挪威、丹麦等区域养老基金是丰田汽车的投资者，共持其数亿美元股份。

▍内外夹击

尽管股东向丰田汽车施压，要求其采用纯电动车型，以更好地应对气候变化的挑战。但丰田汽车仍表示，将继续开发混合动力和其他低排放汽车。

气候抗议者也呼吁，丰田汽车应该采取更多行动。

在回答有关环保措施的系列问题时，丰田汽车首席技术官Masahiko Maeda请求股东理解并解释道：“我们的目标是碳中和，而不是简单地推广电动汽车。我们不会也不能限制（客户的）选择，因为丰田汽车是真正的全球化企业，服务于不同地区的客户。”

丰田汽车强调开发广泛环保汽车的政策，包括混合动力车和零排放汽车，并再次重申其信念——在不同市场采取不同脱碳道路。长期以来，丰田汽车认为，纯电动汽车并不适合所有市场。

但大型欧洲投资者越来越担心，丰田汽车不愿接受电池电动汽车。

丹麦基金Akademiker Pension已向大会提交书面提问，要求丰田汽车对“持续的负面气候游说”作出解释。Maeda在股东大会上承认，已经收到来自海外投资者的意见。

Akademiker Pension管理着193亿美元资产，且一直减持丰田汽车股份。目前，其持有价值1700万丹麦克朗（折合240万美元）股份，较上年同期减少约85%。

Akademiker Pension指责丰田汽车一再试图削弱各国政府逐步淘汰内燃机，逐步引入燃油经济性标准和纯电动汽车的努力，要求丰田汽车不要发表公开声明，也不要游说政府，以免破坏向全面电气化的转变。

基金首席投资官Anders Schelde告诉路透社：“我们担心的是，丰田汽车的电动化目标，不像多数竞争对手那样雄心勃勃，而其游说活动也日益成为风险来源。”

自2021年3月以来，Akademiker Pension就此问题一直在与丰田汽车沟通。这个阵营里还包括瑞典最大养老基金之一AP7、英格兰教会（Church of England）和挪威养老基金Storebrand Group。

Akademiker Pension透露，他们曾试图向大会提交一份股东决议，但被否决。理由是，提交时间比截止日期晚了一天。

纽约市审计长布拉德·兰德（Brad Lander）在股东大会前发表一份声明：“我们非常担心丰田汽车的游说活动，与其气候目标和电动汽车战略不一致。”

兰德掌管着一个养老金体系，管理着2530亿美元资产，其中包括价值约1.4亿美元的丰田汽车股票。“与同行相比，丰田汽车的做法让它处于竞争劣势，同行在过渡到纯电动汽车时做出了更大的承诺。”

去年，丰田汽车拒绝加入包括通用汽车和福特汽车在内的6大汽车制造商签署的——到2040年逐步淘汰化石燃料汽车的承诺，称“并非全球所有地区都能在2040年前做好过渡准备”。

2019年，丰田汽车因支持时任美国总统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禁止加州制定燃油效率标准而受到审查。后来，丰田汽车放弃了支持。

约有11万人在网上签署了反对丰田汽车游说的请愿书。

环保组织也加入到投资者的行列。上周，非政府组织SumOfUs在布鲁塞尔向丰田欧洲公司提交11万名成员签名的请愿书，要求停止“反气候游说”。

6月15日上午，日本绿色和平组织活动人士在丰田汽车总部举行抗议活动。待参会者进入会场时，他们举着要求丰田汽车停止生产化石燃料汽车的横幅。

“我们想知道，丰田汽车如何在2050年前实现碳中和，向我们展示一份与2015年《巴黎协定》一致的明确路线图。令人失望的是，这家强大的汽车公司却不愿改变，尽管它有能力实现像普锐斯那样的创新。”

▍丰田的倔强

尽管20多年前，丰田汽车就推出混合动力车普锐斯，树立新能源汽车领域先锋形象。但在向电气化转型之际，丰田汽车被批评进展太慢。

“目标是碳中和。”Masahiko Maeda在回答投资者提问时表示，丰田汽车要普及包括插电式混合动力在内的电动汽车。“客户需要选择，而且应该有多种选择，而不应该缩小范围。”

丰田汽车坚持认为，在基础设施尚未准备好支持电动汽车转型的背景下，混合动力汽车仍有价值意义，他们正在探索包括氢燃料在内的绿色燃料的可行性。与依赖单一技术或单一方法相比，不专注于纯电动汽车的做法，可以让更多消费者更快地为减少碳排放做出贡献。

丰田汽车社长丰田章男（Akio Toyoda）反对政府限制传统汽车销售的政策。2021年他就曾警告：“从一开始就禁止汽油和柴油车的政策，将限制这些选择，导致日本失去竞争优势。”

东海东京研究所高级分析师Seiji Sugiura认为，以务实方式实现脱碳的丰田汽车，与呼吁立即采取行动的环保组织之间存在差距。

不过，双方立场并不完全相反。Sugiura补充道，丰田汽车一直在努力削减汽车生产阶段的温室气体排放。

丰田汽车2021年承诺，到2030年，投入8万亿日元（折合700亿美元）用于电气化，其中一半用于纯电动汽车开发。上个月，丰田汽车在日本推出第一款量产纯电动汽车，且只用于租赁——因为油电混合动力车型更受欢迎。

竞争对手日产汽车也在有条不紊地向电气化转型。凭借聆风掀背车，它率先进入电动汽车领域。最近接受Automotive News采访时，日产汽车欧洲业务负责人卡地亚（Guillaume Cartier）说，他们正在更新产品线，推出包括纯电动和e-Power技术在内的混合车型。

丰田汽车制定了到2030年，每年销售350万辆电动汽车的目标。这大约是其2021年全年销量960万辆的三分之一。相比之下，本田汽车2021年宣布，到2040年，其销售的所有汽车都是零排放。

▍谁将接替丰田章男

66岁的丰田章男没有回避股东关于接班人的提问。事实是，丰田汽车正在采取措施，以寻找和发展潜在的接班人。

丰田章男说，不论接替者是谁，都必须对丰田汽车屹立的原因有深刻理解，并且保持不可动摇的信念。他的目标是通过此举振兴管理层。

丰田章男一直试图改革丰田汽车的企业文化——花更多时间与年轻高管在一起，并削减一些高级职位。

这段简短的问答，让人想起过去几年里，投资者和分析师们最关心的一个话题——谁将接替现任社长。过去13年，丰田汽车实现了创纪录的利润，成为日本最有价值的公司。

丰田章男是丰田汽车创始人的孙子，是主要汽车公司中任期第二长的掌门人。2009年，他开始执掌丰田汽车。

今年3月，丰田汽车设立一个新的“执行副总裁”职位，开始引发外界对继任计划的猜测。其中，首席财务官Kenta Kon、首席技术官Masahiko Maeda和首席人力资源官Masanori Kuwata——将被培养为最高职位候选人的呼声最高。

2020年，丰田章男提拔资深员工Masahiko Maeda和Kenta Kon担任高级职位。当年两人均为51岁，对丰田汽车高管来说，这是一个相对年轻的年龄。

运营官Koji Kobayashi拒绝透露，谁最有可能成为接班人。相反，他花了几分钟时间来回顾丰田章男的任期，称这位最高管理者带领丰田汽车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危机时刻”。

Kobayashi说，换做其他人可能早已不堪重负，但丰田章男精力充沛。现在，他与3名年轻的执行副总裁和其他高管开始为未来“播下种子”。

相比之前丰田汽车社长退位时的年龄——Katsuaki Watanabe 67岁，Fujio Cho 68岁，丰田章男仍然年轻。“我希望在时机合适时，尽快将接力棒传给继任者。”丰田章男在接受采访时说。

这次访谈于2020年发表在内部出版物上。丰田章男说，这个决定需要一些时间来考虑。对于继任者，“他们必须超越我，这是一个艰巨的挑战，但对我们的利益相关者来说最好。”

显而易见，任何继任者都将承担一项艰巨的任务——带领84岁的丰田汽车，经历全球汽车行业向自动驾驶电动汽车迅速有时甚至是动荡的转变。

丰田章男接任社长时，这家汽车制造商正陷于召回边缘，数百万辆汽车受到影响。

当时，丰男汽车公布了3920亿日元（折合29亿美元）的创纪录亏损。之后几年，尽管经历从2011年颠覆日本汽车生产的地震和海啸，到2019年疫情等一系列严重破坏时期，丰田汽车的利润仍稳步回升，然后迅速膨胀。

自丰田章男2009年6月上任以来，丰田汽车股价几乎涨了两倍，估值近34万亿日元。

即使是在最近全球汽车行业混乱时期，丰田汽车也保持着供应链的相对稳定，并在2020年和2021年击败大众汽车集团，成为世界上最畅销的汽车制造商。

分析师预计，截至2023年3月的财年中，丰田汽车营业利润将达到创纪录的3.24万亿日元，较丰田章男时期之前增长逾40%。

丰田章男带领丰田汽车进军新领域，与松下控股和软银集团在电池和自动驾驶领域建立合作关系。他还推动丰田汽车对特斯拉的投资，承诺在电动汽车车队上投资8万亿日元。

34岁的丰田大辅（Daisuke Toyoda）经常被认为是其父亲丰田章男的接班人。目前，丰田大辅担任Weave Planet控股公司高级副总裁，该公司是由机器人专家詹姆斯·库夫纳（James Kuffner）领导的丰田汽车先进技术部门。

虽然希望丰田章男永远留任，但Kobayashi说：“社长一直致力于建立一个新管理架构。无论谁成为下一任社长，我相信公司都会处于良好状态。”

丰田章男带领丰田汽车向电气化转型，虽然被一些人诟病转型速度太慢。在6月15日的股东大会上，丰田章男说：“我将挑选一个理解公司理念的人作为我的继任者。”

2021年，丰田汽车销售汽车1050万辆，远远超过竞争对手大众汽车集团。受全球芯片危机影响，今年丰田汽车多次减产。

（本文部分内容综合Automotive News、Reuters、Bloomberg、The Japan times、Greenpeace、Nikki报道，部分图片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