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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译 | 杨玉科

编辑 | Jane

出品 | 帮宁工作室（gbngzs）

让雷诺集团减持日产汽车股比，打破雷诺-日产联盟固有股权格局，这是多年来日产汽车众所周知的心愿。现在，这个时机或许即将来临。

知情人士向路透社透露，日产汽车希望雷诺集团将其所持日产股比限制到15%。目前，雷诺集团持有日产汽车43%股份，而日产汽车持有雷诺集团15%股份。

千万别解读为这是分手。恰恰相反，雷诺集团的初衷，希望加强与日产汽车和三菱汽车之间的联盟。雷诺集团和日产汽车正在巴黎和东京进行深入探讨，双方在2022年10月10日上午发布的一份新闻稿中证明了这一点。

双方正围绕几个倡议进行诚意探讨，这是加强联盟未来合作持续努力的一部分。两家汽车制造商还证实，日产汽车可能会投资雷诺集团的电动汽车部门，联盟成员之间进一步的沟通将在适当时候完成。

9月底，两家公司高管在法国召开联盟运营委员会会议。上周末，雷诺集团首席执行官卢卡·德梅奥（Luca de Meo）飞抵日本，一方面为参加铃鹿F1锦标赛的阿尔卑斯车队助威，另一方面与日产汽车首席执行官内田诚（Makoto Uchida）及二号人物古普塔（Ashwani Gupta）在日产汽车横滨总部进行会谈。

雷诺集团计划于11月8日向金融市场提交重组计划，但前提是得到日产汽车支持。联盟双方工业活动过于紧密地交织在一起，尤其是内燃机和电气化部门的专利。为使该计划得到金融市场支持，雷诺集团正在争取日产汽车的支持和资金。

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该项目涉及创建两个子公司——Ampère和Horse。其中，Ampère将汇集所有电动汽车业务，拥有1万名员工。雷诺集团希望保留该业务的多数股权，同时希望与日产汽车合作，至少持有15%的股份。Ampère可能于2023年在股票交易所上市。

Horse将整合位于法国以外的内燃机业务。雷诺集团成为少数股东，并引入两个合作伙伴——吉利控股集团和沙特阿美石油公司（Aramco），这两家公司分别持有40%和20%的股份。

日产汽车很快告诉雷诺集团，它不知道自己在这个项目中适合做什么，也不愿意与一家中国企业合作。

2019年12月，戈恩逃离日本，此后曾多次批评日产汽车的新方向，认为这家日本汽车制造商现在只是一家“乏味而平庸的汽车公司”。未来几年，只要日产汽车仍然是一家日本汽车公司，现状就不会改观。

1990年代，当日产汽车摒弃这样的原则时，戈恩拯救了它，从而成为日本的英雄。现在，20多年过去，离开戈恩的联盟还在一幕幕上演着世事变迁。

双方会如愿以偿吗？

▍重塑联盟

雷诺集团和日产汽车正在进行谈判，以打破知识产权方面的僵局，这可能为两家公司历史性重组联盟铺平道路。

雷诺-日产联盟于1999年首次成立，尽管关系长期紧张，但一直设法保持一致。随着汽车行业转向电动汽车，雷诺集团和日产汽车从联盟中获得更大利益的压力正在增加。

知情人士透露，双方谈判的核心是，雷诺集团提出的两项旨在确保其未来的提议。

其一是，说服日产汽车同意雷诺集团将部分内燃机业务出售给吉利控股集团的计划，这是今年2月雷诺集团宣布剥离遗留业务举措的一部分。

雷诺集团首选与吉利控股集团旗下Aurobay公司，成立一家新合资企业。Aurobay是吉利汽车和沃尔沃共同拥有的专用发动机部门。

上述知情人士称，这一举措遭到日产汽车强烈抵制，后者不希望将其与雷诺集团多年来共同开发的技术分享给一家中国公司。

其二是，德梅奥将推动日产汽车投资新电动汽车和软件部门Ampère。这家法国汽车制造商今年4月表示，有意将该部门上市。

尽管解决知识产权纠纷是谈判的一个紧迫目标，但日产汽车打算利用这次谈判机会，呼吁雷诺集团大幅减持日产汽车股份——长期以来，这一直是联盟关系紧张的根源。

有熟悉联盟的人士表示，尽管雷诺集团历来反对这种改变，但随着它转而寻求加强与日产汽车在运营项目上的合作，这种阻力已经减弱。

雷诺集团高管曾表示，联盟的生死取决于能否推进联合生产计划，这为股权结构可能发生的变化打开了大门。

“所有这些都有讨论，现在侧重坚持联盟的基础，资本结构相对无关紧要。”上述知情人士表示。

就在两家公司努力打造联盟的同时，它们的主要竞争对手正在建立更紧密的关系。由PSA集团和FCA集团合并而成的Stellantis集团，目前是全球最有价值的汽车制造商之一，而本田汽车和通用汽车则在电池技术方面密切合作。

雷诺集团、日产汽车和吉利控股集团均拒绝置评。法国政府拥有雷诺集团15%的股份，对雷诺集团所持日产汽车股份变化具有影响力。法国经济部也拒绝置评。

今年6月，日产汽车首次披露与雷诺集团结盟协议的一些细节，该协议阻止雷诺集团单方面将持股比例提高至44.4%以上。

报道称，古普塔和其他日产汽车高管上个月访问了法国，讨论日产汽车是否会投资雷诺集团的新电动汽车业务。

▍雷诺为什么

这一重组最早可能于2023年生效。雷诺集团正寻求在日渐衰落的欧洲市场建立自己的未来，欧洲市场是雷诺集团的支柱。

按照雷诺集团的计划，一个专注于电动汽车和软件的实体——Ampère将设在法国，到2023年雇佣约1万人。另一个实体Horse将专注于内燃机和混合动力系统，总部设在法国以外，也将拥有约1万名员工。

2022年11月8日，德梅奥将公布这一最新战略以及分拆计划细节。消息人士称，虽然尚未做出决定，但谈判有可能在此之前达成协议。

消息证实后，雷诺集团股价一度上涨6.8%，至32.75欧元，创下7个多月来盘中最高水平。

作为回报，雷诺集团对减持日产汽车股份持开放态度。长期以来，日产汽车对两家公司交叉持股结构的不平衡感到愤怒，多名分析师对雷诺集团释放与日产汽车捆绑在一起的资金前景表示欢迎。

10月10日，杰富瑞（Jefferies）分析师菲利普·胡乔斯（Philippe Houchois）在一份报告中写道：“我们将把雷诺集团所持61亿欧元日产汽车股份的再平衡，视为雷诺集团朝着更好资本配置迈出的一步。”

胡乔斯对雷诺集团的股票评级为买入。“我们发现雷诺集团对联盟的变化持开放态度，在与日产汽车沟通时也更加自信。”

彭博资讯分析师迪恩（Michael Dean|）分析道，以目前股价，将雷诺集团持有日产汽车股份降至两家相等水平，将为雷诺集团带来税前40亿欧元现金。

“雷诺集团和日产汽车持股比例将一致，鉴于合并已不在讨论范围内，这将使联盟能够以更公平的条款持续下去。”迪恩写道。

10月8日和10月9日，内田诚、古普塔与德梅奥、福兰（François Provost）在F1锦标赛场外探讨了一整天，随后他们4人一起飞往东京，于10月10日继续在日产汽车横滨总部继续讨论。

知情人士透露，雷诺集团出售其所持日产汽车股份不会立刻发生。双方正在探讨的一种选择是，将股份存入一家信托公司，并让日产汽车对雷诺集团出售的任何股票拥有优先购买权。

尽管日产汽车可能回购部分股票，但雷诺集团没有立即出售股票的计划，因为按当前价格出售将导致减值。雷诺集团将寻求有序处置股票。

该人士还透露，任何协议都包括防止雷诺集团向竞争对手或维权投资者出售股份的条款。交易生效后，雷诺集团的投票权将立即受到限制。

这些变化需要两家公司达成新协议。

胡乔斯认为，协商出售雷诺集团所持日产汽车股份的过程，可能需要数年时间。日产汽车需要减持股份，使其持股比例低于法国政府。考虑到日产汽车自身资源有限，可能还会涉及其他股东。

▍日产为什么

一位知情人士表示，日产汽车准备向雷诺集团电动汽车业务投资5亿-7.5亿美元，将雷诺集团的重组视为重塑双方数十年联盟的机会。

为鼓励日产汽车对雷诺集团拆分计划的支持，雷诺集团愿意签署一项计划——随着时间推移，将其所持日产汽车比例从目前的43%降至15%。

由于谈判仍在进行，该消息人士要求不具名。

这些举措将缓解多年来的摩擦根源。1999年，雷诺集团拯救了日产汽车，并派出了戈恩，戈恩最终成为两家汽车制造商的首席执行官和联盟主席。后来，三菱汽车加入联盟，但戈恩在2018年因被控瞒报薪酬而被捕。2019年12月，戈恩逃离日本，目前在黎巴嫩。

历经马拉松式会谈后，日产汽车和雷诺集团发表联合声明，日产汽车正在考虑投资雷诺集团电动汽车实体。两家汽车制造商正致力于结构改进，确保联盟运营和治理的可持续性。

雷诺集团一名发言人拒绝在声明之外发表评论。

对日产汽车来说，这次谈判可能是一个重新设定公司结构的机会。鉴于近年来，两家汽车制造商在汽车研发方面的进展，日产汽车部分高管都认为结构不平衡。

预留股票目前价值约40亿欧元（折合39亿美元）。截至6月底，日产汽车拥有1.47万亿日元（折合101亿美元）现金和等价物，这让它有足够回旋余地投资雷诺集团电动汽车业务，并回购雷诺集团部分股票。

知情人士称，日产汽车盈利能力和销量都好于预期，该公司可能会在11月初公布季度业绩时调高预期。

雷诺集团试图在11月8日——资本市场日之前，与日产汽车达成协议。谈判的一个症结是，日产汽车不允许雷诺集团向Aurobay及其他投资者转让内燃机技术。

Aurobay交易还面临一些其他障碍，包括获得日本政府和日产汽车在华长期合作伙伴东风公司的批准。内田诚一直在向日本经济产业省官员通报雷诺集团分拆的影响，以及与Aurobay之间的潜在合作。

日产汽车的目标是，通过加强与雷诺集团的关系，在更大范围内提高竞争力。雷诺集团主要市场在欧洲。

东海东京研究所高级分析师Seiji Sugiura认为，日产汽车在融资时，进行如此大规模的回购不会有问题。“我个人猜测，大约60%日本投资者更希望日产汽车作为一个独立公司运营，或者至少持有较低股份。如果他们这么做，现在可能是最好的时机。”

消息人士分析，若雷诺集团出售日产汽车股份至15%，将不会影响双方继续合作。以当前市场价格计算，这将值40亿美元。日产汽车可能会筹集资金，从雷诺集团手中回购股份。

联盟的另一合作伙伴三菱汽车，也在考虑收购雷诺集团电动车部门个位数百分比股份。

今年初，日产汽车和雷诺集团详细列出未来5年，将在电动汽车研发方面投资260亿美元的计划。日产汽车计划，未来几周内，将在美国推出Ariya跨界车，这是自Leaf后其首款电动汽车。

后因半导体短缺，Ariya上市推迟约一年。

（本文部分内容综合Automotive News、Reuters、Autoevolution、Lemonde、Businesstimes、Inquirer、NHK、Financial Times、Bloomberg报道，部分图片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