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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势Auto-First|周光军/著

因尾气排放造假引咎辞职的大众汽车集团总裁文德恩（Winterkorn）给继任者穆勒留下了一个难以收拾的烂摊子。大众汽车集团新掌门人穆勒在 2016 年日内瓦车展开幕之前的“大众之夜”上，坦诚大众汽车犯了法律和道德上的双重错误，并立志带领大众汽车重新唤回消费者的信任。

与日内瓦机场毗邻的一个货运仓库内，奥迪董事会主席施泰德等大众汽车集团旗下十二大品牌的“一把手”轻车从简陆续抵达，有的甚至连随从都没有带，若不是那道虚掩着的门上写有“大众集团之夜”的铭牌，你很难想象这里就是大众汽车每年在日内瓦开幕之前举行的“大众之夜”的现场。没有了往昔会场外十二大品牌的“刀旗”，也不见了亮如白昼的探灯，陆续抵达现场的各品牌的车灯成了最亮的灯光。

很多事情怕相互比较，同样是大众汽车集团，也同样是“大众之夜”，却与过往相比天壤之别。进入穆勒时间的大众汽车集团一切都在改变，与文德恩时期的前呼后拥不同， 在“大众之夜”的现场，满头银发还有些消瘦的穆勒犹如大众汽车集团的“店小二”，站在会场入口稍微往里的地方，与每个人握手、寒暄。来者既有各大品牌的阁员，也有来自全球各地的媒体。穆勒尽可能地和每个人聊一会儿，生怕怠慢了谁。

大众汽车集团中国公关副总裁彭菲莉说，与往年 1500 人左右的大场面相比，今年“大众之夜”的人数严格限制在 500 人，能拿到“大众之夜”的入场券比《星球大战》的首映礼还难。例如，时任大众汽车亚太区首席营销官胡波因实在搞不到入场券被迫回到酒店， 与胡波相同经历的还有斯柯达中国区的相关高管。主持人的开场白也佐证了“大众之夜” 的变化 ：“今天只有交流，没有表演。”主持人特别用“少而精”形容日内瓦车展的“大众之夜”，与会者只有全球 400 名记者和各大品牌的董事会成员。因为大众品牌旗舰车型辉昂 Phideon 将在上汽大众国产，上汽集团董事长陈虹、时任总裁陈志鑫，以及上汽大众总经理陈贤章、上汽大众销售与市场总经理贾鸣镝和上汽集团蔡宾成了“大众之夜” 的座上宾。

穆勒的致辞是在道歉中开始的：“大众犯了法律和道德上的双重错误，应该吸取教训，重新唤回消费者的信任。”他在回应大众尾气造假事件的最新进展时呼吁外界保持耐心。事件还在调查之中，有些单独情况可能比较轰动，正在抓紧进行中的美国独立调查的情况还处于保密阶段，一旦事情有进展，大众汽车将即时公布。尽管穆勒没有披露有可能造成轰动的具体事件，但是他给出了预计本年度 4 月能拿到实质性报告的时间表。欧洲市场的召回也在进行之中，消除隐患的软件更新用时约 1 小时。

穆勒确信目前仍是大众历史上最困难的时期，不过他想以此次造假事件变“危”为机，打造一个新的大众汽车公司。把大众汽车转变为致力于为消费者提供更高效、更聪明、更安全和更舒适产品的移动出行供应商，并将电动车和自动驾驶明确为大众汽车未来的两大方向。电动车方面，围绕电动车型和混合动力车型，2020 年前大众规划了 20 款车型，依靠全面覆盖的充电基础设施，大众电动车型的续航里程将达到500km，而快速充电的时间只需要“喝一杯咖啡的工夫”。而大众汽车的自动驾驶将围绕客源和货源两大类别展开。例如，在数字化方面大众汽车在美国的加州、亚洲和欧洲设立三大研发中心，从而让汽车从设计开发之初就与客户体验产生密切的关系。大众汽车自动驾驶的项目负责人说，一款车只有迷人的设计或出色的动力不是汽车的未来。

未来，大众汽车将在自动驾驶上进行大量投资。数字化革命将让汽车重新被发明， 其意义如同将近 130 年前汽车取代马车一样伟大。时常往返于欧洲与美国硅谷的大众汽车数字出行负责人描绘 2025 年的汽车社会时说，现在拥挤不堪的停车场届时将没有车， 而腾出的面积将被花园所替代。届时，自动驾驶的汽车在把人送到目的地后将自动行驶到郊区充电。车主用车时通过手机系统操作，车将自动地随叫随到。自动驾驶还将大大减少交通事故的发生，因为自动驾驶汽车不喝酒、不熬夜、不疲劳。

数据显示，每个人一生约有 3 万个小时在车里面，把这些时间解放出来。同时，自动驾驶可以让残疾人等弱势群体的出行更加便捷。

大众汽车在当年 3 月的日内瓦车展上明确提出，把大众汽车从一个车企发展成移动出行的供应商的计划。发动机是传统汽车的心脏、驾驶者是汽车的大脑的角色将分别被自动驾驶是心脏、智能化是大脑的角色替换。尚没有度过尾气造假事件的大众汽车，画饼充饥的下一个未来，值得可信吗？

在被美国曝出尾气排放造假最高超标 40 倍，大众汽车面临罚款 180 亿美元（约合 1145 亿元人民币）的丑闻 5 天之后，大众汽车集团 CEO 马丁·文德恩（Martin Winterkorn）正式辞职。德国政府专门成立调查小组进驻大众汽车集团，对事件展开全面调查。德国总理默克尔对此感到震惊，要求这一事件“必须尽快做到百分之百透明”。

尽管最终以尾气造假悲情谢幕，但是文德恩依然是汽车工业的一代枭雄。大众汽车集团 CEO 文德恩时常以各种面孔出现在公众场合，出席北京、上海车展时，文德恩曾经拿着一把卷尺光顾过比亚迪、长城等展台，文德恩也可能是随便一逛，但对于正在成长中的中国汽车工业来说是一种荣誉，文德恩技术狂人的镜头也不时被媒体放大。

当然，文德恩有更多面。作为世界著名汽车公司“掌门人”的文德恩罕见地缺席了2015 年 4 月的上海车展，文德恩无法抵达上海的原因是“后院失火”，当时文德恩与监事会主席皮耶希的争斗十分胶着，被称为大众高层两个男人之间的决斗。事情缘于大众教父皮耶希在接受德国《明镜周刊》采访时曾公开表示“我与文德恩保持距离”。此话一出，犹如给汽车界扔下一枚重磅炸弹。皮耶希与文德恩作为黄金搭档反目成仇。被皮耶希“ 呛声”后，除了大众集团工会主席 Bernd Osterloh、大众集团股东之一的保时捷家族沃尔夫冈 • 保时捷等表达了对文德恩的支持，德国下萨克森州州长 Stephan Weil 也对皮耶希的言论感到诧异。内斗的结果是皮耶希退出江湖，文德恩获得包括工会和第二大股东等多数人的支持。

俗话说，树大招风。作为欧洲乃至全球最大汽车公司的 CEO，文德恩的薪水之高同样令人瞠目结舌，早在 2012 年，德国媒体就报道过文德恩 1750 万欧元年薪的新闻。

以大众汽车集团 2012年的年报为例，大众汽车集团当年获利160亿欧元，利润比上年增长了60%，并创造了年产值1590亿欧元的历史纪录。销售额及利润增长为大众公司高管带来丰厚收入。文德恩的年收入即达1750万欧元，成为德国年薪最高的公司总裁。尽管每年的年薪数额不同，但是文德恩的年薪在德国 CEO 薪资排行榜上始终属于高位。例如，2010年为 930 万欧元；2011年薪酬为1750万欧元。

美国的尾气排放超标造假事件，将文德恩原本执掌到 2018 年的计划打乱。执掌大众汽车集团多年的文德恩被迫引咎辞职前已经 68 岁。由 20 名成员组成的监事会原本定于 9 月 25 日对延长文德恩合同进行投票表决，但不得不提前宣布解散。

文德恩在斯特加特大学冶金和金属物理专业毕业后，曾在博世、西门子有过短暂 4 年的工作经历，在大众汽车集团的生涯起步于奥迪。1981 年加入奥迪后，他从董事会成员助理做起，先后在测量技术实验室、质保部等部门工作，在奥迪质保部的经历为他1993 年成为大众汽车品牌质保部门负责人提供了可能。随后，文德恩成为负责大众汽车技术开发的大众汽车品牌管委会成员、大众汽车董事会成员，并在 2003—2008 年成为奥迪汽车的董事会主席，在全面执掌大众汽车集团之前，西亚特和兰博基尼品牌也是文德恩的管辖品牌。

大众汽车造假事件，除了危及整个欧洲汽车界，恐怕更会刺痛德意志民族的自信， 因为德国是一个和造假没有任何关联的国家纪录被大众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