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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辆车，到底哪一辆才是真实的？”戴着VR眼镜的外方领导不断地晃动头部，调整视角，试图“识破”以假乱真的VR效果。

在上汽大众虚拟现实中心会议室里，停放着一辆2021款凌渡，但只要戴上VR眼镜，就能看见2021款凌渡边上还停放着一辆正在开发中的新款凌渡L。

当时，春节假期刚结束，模型厂尚未开工，但新款凌渡L的改款方案评审迫在眉睫。为了不耽误评审进度，上汽大众前期研发部门利用结合了AR、VR、空间定位、光线追踪等技术的全新多场景XR融合技术，让一辆1：1大小的虚拟车辆出现在了会议室里。

目前，全新多场景XR融合技术已全面应用于上汽大众旗下大众，以及奥迪品牌的开发环节，营销、售后及人员培训等领域也开始“尝鲜”这一“元宇宙”般的技术。

放不下的奖状墙

在上汽大众前期研发汽车虚拟智能设计创新工作室里，有一面奖状墙，墙上满满地陈列着团队开发的“全新多场景XR融合技术”在这些年取得的奖项、专利、软件著作权等，其中包括多个中国汽车工程学会科学技术奖、上海市优秀发明金奖、上海市优秀创新金奖、上汽集团软件奖等。

这一切都源自上汽大众前期研发部门经理吴海波，在2016年前往大众汽车总部进行车辆外观设计验收工作时产生的一个创意。

“汽车的外观设计在细节上越来越充满个性，但无论PPT制作多精美，会议室屏幕多么大，数据多么完整，评审人员看到的都是二维效果。如果用接近于实车的三维形式展现，未来有可能节约很多实物模型，也能加速开发流程。”出于这个想法，吴海波回国后就与前期研发部门经理曲志鹏共同商议并组建了虚拟增强现实团队，希望通过“升维”解决这一问题，让开发人员和评审人员能够看到三维的沉浸式设计方案。

当时，市场上的AR和VR技术主要应用于游戏领域，没有工业级的解决方案，前期研发部门决定自己“白手起家”。作为汽车行业第一个敢于“吃螃蟹”的团队，没有任何成熟的案例可以参考借鉴，一切都是在“摸着石头过河”的状态下进行。团队负责人董赟瑜带领十余名来自传统业务的汽车工程师，凭借着对该项目的兴趣和对技术的热情，从零开始学习代码编程、图形渲染、方法调优等。“从0到1”，通过4年不间断的学习和自主开发，依靠顽强拼搏、锐意创新的研发精神，团队突破了一个又一个技术难关，开发出一套适合多业务场景的XR融合技术，青年骨干沈天宇、王书达、葛强等也都快速成长为能独当一面的数字化专业人才。

“有了这套系统后，我们做设计开发时，只需要制作一些关键部分的样件模型，其他部分用XR技术代替，虚实结合，效果更直观，有需要改动的部分，动动鼠标就能完成，效率不可同日而语。”团队成员感慨道。

新技术的运用，推动前期研发的开发成本大幅降低。以前开发一款车型，一些样件模型需要做四五轮，现在只需要做最后一两轮即可，一辆整车光是样件模型费用就能节省五六百万元。吴海波说，“同事们做预算的时候，都会自己砍价了。前两天，有位同事主动提出，可以在不影响交付质量的情况下，把200万元的预算降低到40万元。”

效率上去了，成本下来了。很快，XR融合技术就成为上汽大众前期研发的“虚幻引擎”。大众汽车总部也看到了这一技术所具有的优势，将与前期研发虚拟开发相关的工作全权交给了中方团队。

深度贴合业务

团队的创意不但“从0到1”地成真了，还有了实效，这让团队很兴奋。他们决定“从1到10”，把XR融合技术和前期研发部门其他的工作内容，甚至是跨部门的相关内容有效地结合起来。现在，除了车辆外观设计，数字模型、方案设计、人机工程、灯光模拟、反光模拟等业务也用上了新技术。

戴着VR头盔的工程师坐在可变台架上，低头所对的方向空无一物，但电脑屏幕却显示他正在触摸一个采用黑色皮质设计的中央扶手。工程师一伸手，系统发出一声“咔哒”的提示音，屏幕上的储物格随之打开。

“拥有这套设备之前，不同的设计方案、布置方案组合在一起，中央扶手区域就有十几个变种，如果制作模型，时间和金钱成本都很高。”工程师对着电脑屏幕操作一番，屏幕上的中央扶手瞬间便可切换很多方案，并且能直观地感受到储物空间大小、使用便利性等。“接下来，我们还想加上触觉等感官效果，让虚拟设计也能‘看得见、摸得着’。”

如果说第一阶段的XR融合技术实现了从二维到三维的提升，那么吴海波团队决定让第二阶段的XR融合技术向“四维”体验飞跃。

技术突破的背后，是团队“苦练内功”。

汽车内外饰发光方案越来越智能化和个性化，要在虚拟系统中显示车灯细节变化绝非易事，团队成员开始学习光学领域的新知识，让XR融合技术中的光影效果日臻逼真。

同时，他们还要利用XR技术将虚拟的整车和动态车灯效果叠加到真实的评审场地。文章开头的评审人员能被虚拟的新款凌渡L“骗到”，正是因为XR融合技术对光线明暗的模拟，以及虚实结合效果的精益求精，足以乱真。

技术弄潮儿

近三年，始终紧密贴合实际业务的“全新多场景XR融合技术”为上汽大众节省了上亿元的模型制作等开发费用，团队成员一直将更多跨领域的技术耦合到XR融合技术中，保持着技术的创新性、前瞻性、先进性与实用性。

“我们一直在尝试把这套新技术应用到其他环节。”吴海波经理介绍。

曲志鹏经理也提出，“我们要发挥这项技术的最大价值。”

目前，奥迪上市的几款车型就曾在实车造出来之前，通过XR融合技术模拟整车配置、颜色、各个变种，邀请客户基于使用场景提出意见。在大众品牌的某些重点车型中，也曾在设计阶段邀请内外部客户进行评价，对车内中央通道和仪表盘的主流意见也体现在了之后的修改中。

“根据传统的开发流程，等实车下线后请消费者提意见。其实，大部分设计已经锁定了，能够修改的余地十分有限。”现在，只要有了设计方案的具体数据，经过VR模拟就可以在设计阶段让用户借助VR技术提意见。

吴海波团队已经开始规划起了第三阶段的新蓝图。“未来，我们希望XR融合技术可以模拟动态的道路环境、1：1的城市场景，让工程师及客户无论是在静态还是动态的虚拟环境中，都能进行基于车辆使用全流程的客户体验评价；还会探索AI人工智能与虚拟现实的融合，让数字化研发变得更加智能化、高效化和便捷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