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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陷入困境的在线二手车零售商Carvana表示，其自身的重组已经完成。

在过去的18个月里，Carvana积极重组了其业务和债务，以摆脱破产的担忧，从增长转向成本削减。

业务重组对该公司及其最大股东来说至关重要，包括CEO兼董事长Ernie Garcia III和他的父亲Ernie Garcia II。两人通过特别表决权股份控制着Carvana 88%的决策权。

到目前为止，业务重组已经取得了成功，推动Carvana的股票从2023年的不到5美元涨到了2024年初的60美元以上——标志着公司的重大转机，但仍远低于2021年新冠疫情期间创下的每股超过370美元的历史最高点。Carvana股票2月2日收盘价为42.45美元。

据了解，Carvana已经削减了11亿美元的年度开支；减少了4000多名员工；推出了新的专有“Carli”软件平台，用于车辆翻新的端到端处理以及其他用于定价和销售的“AI”智能系统。这些系统取代了之前将数据手动输入到各个系统或电子表格中的过程。

Carvana希望的结果是，为汽车行业提供一个更好的立足点，该行业正在从供应受限的环境转变为对经销商定价能力不太有利的环境。

Carvana正在恢复增长

Carvana自2017年IPO以来一直保持增长。从2012年成立到2022年开始重组，Carvana每年的销售额都在不断增长。

Carvana的业务概念很简单：买卖二手车。但其背后的过程极为复杂、劳动密集且成本高昂。

Carvana会对打算出售的每辆车进行详尽的检查、维修和售前准备，这包括修复刮痕、凹痕和其他瑕疵以及发动机和动力系统组件。此外，Carvana还要承担将车辆运送到消费者家中以及全美各地标志性的汽车自动售货机中所产生的物流成本。

2022年，Carvana销售额下降了约3%。2023年第四季度，销售额进一步下降了27%。

Carvana目前正处于Ernie Garcia大约一年前向投资者最初提出的三个重组步骤中的“第二步”。

第一步，使业务在调整后的EBITDA（息税折旧摊销前利润）基础上实现盈亏平衡；第二步，使业务实现显著的单车盈利，包括实现正向自由现金流；第三步，重回增长。

1月中旬，在凤凰城附近的一个Carvana车辆翻新中心的采访中，Ernie Garcia谈道，Carvana正在尽其所能地进行业务搭建。

这位首席执行官示，该公司基本上已经完成了对固定成本的削减，但他认为在再次回归以增长为重点的公司之前，仍然有降低可变成本、增加利润的空间。

华尔街基本同意这一观点。

“我们相信Carvana有进一步改善成本结构和提高运营效率的空间。”摩根大通分析师Rajat Gupta在12月份参观佛罗里达州的Carvana修复中心后的一份投资者简报中表示。运营效率的提高将来自三个方面——内部软件的进一步开发、标准化流程以及培训和职业发展路径的改进。

在第三季度末，Carvana手头有5.44亿美元的现金和现金等价物，比上年年底增加了2.28亿美元。该公司报告称，包括额外的担保债务能力和其他资产在内的总流动性资产为31.8亿美元。

Carvana创下了第三季度单车5952美元的毛利润纪录，而与上一季度相比，每售出一辆车的销售、一般和管理费用减少了400多美元。

Carvana将于2月22日公布第四季度业绩。

二手车电商也在用技术换效率

Carvana降低成本的核心在于新的技术来优化运营。

该公司推出了Carli，这是一个针对车辆翻新的软件“解决方案”或应用程序套件。这套工具可以逐个步骤记录入站车辆的检查和翻新，包括价格检查、零件和每辆车总费用的基准成本。随后还有其他系统来评估每辆车的市场价值和销售价格。

这些系统在过去的12个月里为每辆车节省了900美元的售前修复和入境运输成本。

“我们在所有站点都推出了Carli，它是一个单一、一致、精细的库存管理系统。”Carvana库存分析高级总监Doug Guan表示，他以前曾领导了Instacart（一家美国杂货配送公司）的扩张。

Doug Guan自2020年开始在Carvana工作，是来自硅谷科技初创企业到传统汽车运营公司（如CarMax、福特汽车公司和日产汽车公司）等各种背景的新员工之一。

除了Carli之外，Carvana还开发了定制工具来支持其进出车辆的物流活动，这使得每辆车的成本降低了约200美元。这些工具包括地图、路线优化、司机时间表管理和提货/送货窗口可用性，包括最近在某些市场推出的当日送货服务。

客户服务团队最近还开始对一些请求进行生成式人工智能的试点，包括自动总结客户电话、训练人工智能充当“倡导者”和整合公司的价值观。

“客户体验一直是我们所做一切的核心，排名第一，在我来到这里这么多年之后，这仍然是一个非常真实的陈述，令人惊讶，”Carvana客户体验副总裁Teresa Aragon表示，她是该公司三位创始人之外的第一位员工。

据该公司确认，2023年，在Aragon领导下的Carvana客户服务团队处理了130万个电话和130万个聊天和短信。

该生成式AI试点与Carli不同，它帮助Carvana在该部门减少了1400名员工，同时缩短了处理时间。

债务负担仍是个大问题

在Carvana公司挺过最近两年之后，许多投资者重新看好该公司的股票，但一些担忧仍然存在。

Garcia家族及其对公司的控制一直是部分投资者的目标，包括去年由北美两家大型养老基金提起的诉讼，指控加西亚家族实施“抬高出货”计划以致富。这是近年来针对这对父子提起的几起诉讼之一，主要涉及家族企业。

总的来说，CEO Garcia表示，他试图将批评作为动力，带领Carvana前行。他援引了几年来一个经常结束投资者电话的短语：“征程继续。”

实际上，Carvana的发展并非一帆风顺：该公司曾是新冠疫情期间最受投资者青睐的股票之一，因为它在网上销售汽车，这一业务模式领先于传统汽车零售商，在线汽车零售业务在全球卫生危机期间激增，并在一些州因居订单而成为企业运营的唯一方式。

但是，Carvana仍然无法满足不断增加的客户需求，这促使该公司投资数十亿美元用于增加业务，包括收购二手车拍卖业务ADESA。

然而，二手车市场发生了变化，Carvana激进的扩张计划——包括从拍卖和消费者那里以高于传统汽车经销商的价格收购数千辆汽车以增加库存——这些车辆在价格下跌时成为了巨大的负担。

Carvana的债务不断增长，包括通过债务融资的ADESA交易，其股票成为美国被卖空最多的股票，因为人们对破产和债权人争斗的担忧不断加剧。该股票在2022年几乎失去了所有价值，导致一些人猜测破产可能即将到来。

对此，CEO Garcia从不认为Carvana会破产。当被问及此事时他表示，他的信心源于一个信念，即Carvana提供的服务：在线销售和购买二手车以及简化繁琐的购车流程——这是消费者需要和想要的。

他还表示：“将公司私有化一直以来都不是一个可行的选择——这让一些利益相关者和投资者感到害怕，我们从未考虑过这一点。”

但Carvana的债务负担仍然是一个大问题。

Carvana与一组投资者达成的协议（这些投资者共同拥有其52亿美元未偿还无担保债券）减少了这家二手车零售商的未偿还总债务，减少了超过12亿美元，但也将大部分债务推迟到这个十年的晚些时候偿还，利率也大幅提高。

B. Riley Advisory Services的高级常务董事马克·斯皮茨里（Marc Spizzirri）表示，每个重组都是独一无二的，但一般来说，公司在承担债务后需要迅速采取行动，以确保不会陷入导致债务产生的相同境地。

“他们必须能够偿还这些债务，”斯皮茨里说。他是前特许经销商。“这是典型的破产前的程序，在许多公司看来，这不是他们的选择……但他们不能再重复以前做过的事情。”

Carvana的新债券将于2028年到期；旧的债券，其利率从略低于5%到超过10%不等，将于2025年至2030年之间到期。旧的和新发行的债券占Carvana近60亿美元总债务的约78%。

目前，Carvana的征程仍在继续。

Carvana从Garcia家族拥有的私人公司DriveTime剥离出来三年后上市，老Garcia仍是Carvana的控制股东。DriveTime曾是一家破产的汽车租赁公司，名为Ugly Duckling，由小Garcia在1990年与Charles Keating的林肯储蓄贷款丑闻有关的银行欺诈案中认罪后，发展成为经销商网络。

Carvana已与该公司分离，但仍与DriveTime共享许多流程。Carvana与其他Garcia家族拥有或控制的公司之间的紧密联系使一些投资者犹豫不决。

《华尔街日报》曾在2021年12月详细介绍了与DriveTime、Carvana或两者都有业务往来的Garcia公司网络。

值得注意的是，Carvana仍然依赖于汽车维修和汽车金融业务，并分享车辆贷款产生的收入。这些企业有时还会相互销售车辆，Carvana从DriveTime租赁了几处设施，并签订了利润分成协议。

例如，在2022年、2021年和2020年，Carvana分别确认了1.76亿美元、1.86亿美元和9400万美元的汽车服务合同佣金收入，这些合同也被称为保修，由DriveTime出售给客户并由其管理。

Carvana向客户出售此类保修或其他与服务相关的保护措施，然后由DriveTime接管，并向Carvana支付佣金。这是几家家族控制公司之间数百万美元的几笔交易之一。

小Garcia在担任DriveTime财务主管期间创立了Carvana，他表示，目前完全与DriveTime分离并不是首要任务，因为它利用了已经建立融资和服务体系，而这些系统并不是Carvana运营的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