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自己还是信机器？由波音737MAX事故联想到汽车自动驾驶

凤凰网汽车·评论 当地时间2019年3月10上午，埃塞俄比亚航空公司一架波音737MAX8客机坠毁，机上载有149名乘客和8名机组人员，失事飞机乘客和机组人员全部罹难，其中有8名中国人。对此人间惨剧，深表哀恸。

航空灾难引人深思，新技术存安全隐患

截至目前，导致此次事故的原因尚未查明，但联想到5个月之前印尼狮航同一型号的飞机曾发生过类似事故，也是机毁人亡，有人猜测这是飞机设计缺陷导致的。据专业航空媒体报道，狮航的事故是因为飞机的一个攻角感应器失灵，导致机动特性增强系统（MCAS）错误地判定飞机即将失速，从而控制飞机进入俯冲，而飞行员对此系统缺乏认知，最终飞机因未能及时改平而坠毁。

飞机在自身控制下失控，加速俯冲坠毁，飞行员想挽救却失败了。想想都觉得可怕，而事故背后一个最根本的逻辑问题：在涉及飞行安全的关键操作上，是飞行员的操作优先，还是飞机的系统优先？

在航空界，这个话题已经延续了很多年，因为民用航空早已实现部分自动驾驶（Auto Pilot），现在的民航客机除了起飞、降落等时间，飞行基本都是靠飞机自己。这甚至影响到了普通乘客对所乘坐飞机的看法，坐波音，还是坐空客，这也是个问题。

民航客机两大厂商：波音和空客，前者的飞机此前一直被认为是人控为主，操控相对原始，机器受制于人，后者则正好相反。随着技术不断发展，尤其人工智能科技突飞猛进，空客的逻辑渐成主流。波音也在新飞机上引入更多自动技术，737MAX8上的MCAS就是其中之一。

另外，引用民航专家的观点，波音737MAX8之所以引入MCAS，也跟其使用的新款发动机有关。波音737机型1967年就推出，距今已有半个多世纪，虽然一直在改进，但存在起落架离地间隙太小的先天不足。为了更省油，就要使用更大直径、更大涵道比的发动机，波音不得以调整了发动机支架，发动机的安装位置较以往的737更靠前、更靠上，导致起飞时有较大的抬头力矩，为避免过度抬头而失速，才引入了MCAS。

自动驾驶，汽车比飞机更不靠谱

我们不是航空专业媒体，飞机的问题先放一边，但这个人和机器谁更优先的逻辑问题，就很容易让人想到目前汽车上同样火到世人皆知的自动驾驶了。新技术是否会带来安全问题，这是人们更关注的。

对于日常更多使用的汽车，你是选择相信自己，还是相信机器？

进入2019年，很多企业都将“自动驾驶”列为自己产品的宣传点，为什么要打引号？是因为现阶段的自动驾驶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个“自（wu）动（ren）驾驶”，很多所谓L2级别自动驾驶，只能称为“先进驾驶辅助系统”（ADAS，Advanced Driver AssistantSystem），要实现真正不需要人驾驶的完全自动驾驶，还为时尚早。

美国国家公路交通安全管理局(NHTSA)、美国汽车工程师学会(SAE)对自动驾驶的分级标准：L0-L5

但是，也有人不以为然。这个人就是被称为钢铁侠的埃隆·马斯克，这位特斯拉的CEO曾在公开场合表示“我认为今年我们将实现完全自动驾驶。这意味着今年，汽车可以在停车场找到你，把你接上车，一路带你到目的地，而不需要任何人工干预。我想说我对此很肯定，这毫无疑问。”

在此之前，特斯拉就曾发生或因车主完全依赖自动驾驶（AutoPilot）发生交通事故的案例，特斯拉还因此纠正了该系统的称呼“Autopilot自动辅助驾驶功能”，并表示通过OTA软件升级，不断完善功能，在未来实现完全自动驾驶，就又回到了马斯克的豪言壮语上。

放眼全球，除了特斯拉这样的新势力造车企业，很多科技公司也在搞自动驾驶，比如谷歌这样以大数据碾压任何对手的公司，旗下的自动驾驶公司Waymo已经在美国亚利桑那州提供无人驾驶出租车服务。从官方公布的数据来看，在自动驾驶领域，谷歌Waymo也是处在绝对领先的地位。

一项关键技术指标：每1000英里人工干预次数，在2017年的测试中，Waymo无人驾驶汽车每1000英里只需要0.18次人工干预，相比之下，百度无人驾驶汽车需要24次，通用汽车的无人驾驶汽车需要0.8次。这些测试都是在美国加州进行的，数据由美国加州车管所提供。

在未来，什么时候这个次数能够无限接近0，是完全自动驾驶可以推广的前提，还需要所有路上跑的车都搭载这样的系统才行。

飞机之所以能够部分时间实现自动驾驶，也跟其飞行环境、运行规则有关。民航属于公共交通，空中航线看似非常宽阔，其实是在全球统一的管控系统下被严格约束的，飞多高、飞多快都是由空中管制决定的，飞行员只是执行指令。相比之下，汽车行驶的环境更加复杂，交通规则都不是全球统一的，比如红绿灯通行，在中国、美国右转是不用等红灯的，而在右驾的欧洲国家，是必须等红灯的。

交通规则只是自动驾驶需要面对的众多复杂情况之一，地面的公路要比空中的航路有更多不确定因素。马斯克无论是出于何种理由，坚定相信特斯拉的完全自动驾驶能够在2019年实现，我认为他这一次是吹牛了！

安全不能当儿戏，出了事锅谁来背？

纵使特斯拉对自己产品的技术非常有信心，包括各种传感器、自动驾驶芯片都是世界最先进的，特斯拉的车辆可以像老司机一样平稳驾驶，但是在现有交通环境下，自动驾驶汽车只是众多交通元素中的一枚棋子，你可以按照规矩这么走，但不能保证所有人都守规矩。

已有先例，去年3月18日，一辆配备了安全员的Uber自动驾驶汽车在美国亚利桑那州撞到了一位违反交通规则横穿马路的行人（实际是骑自行车的人），并致其死亡。当时车上的安全员正在用手机看电视节目，时速约为64公里/小时，在撞击后也没有踩下刹车。

不久前该事件的调查结果出台，当地检察官判定Uber在这起致命车祸中不承担刑事责任，但车内的驾驶安全员可能接受警方进一步调查。

自动驾驶汽车出事故，把责任归于并不在驾驶的安全员，这似乎是一个让各方都不太能接受的判决，但是却很好的证明了一点：在复杂的交通环境下，自动驾驶的汽车形单影只，对交通安全可能造成影响。

无论何时，安全始终是摆在交通首位的，一切新技术的应用都应当以保证安全为前提。在自动驾驶系统尚不能被证明是可靠的前提下，断然将车辆交由系统控制，这对自己、对他人都不负责，即便是他人违规在先，也还是存在人道上的缺失。

就好比日常，有行人闯红灯，一个正常的人类驾驶者肯定会采取相应措施避让。自动驾驶的基本原理也是如此，但出于各种原因，有可能就是传感器故障，机器也会出问题，而这时候人就要起到最关键的决定作用了。因此，现阶段人工干预的优先级肯定是高于系统本身的。

如马斯克没有吹牛，今年特斯拉实现了完全自动驾驶，如果发生交通事故，没有安全员背锅，承担责任的是特斯拉，还是车主本人呢？（编辑/周子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