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首日集体刹车失灵，智能汽车是草台班子？

作者：肖鱼

本来想好好过个元旦，喜迎新年，没想到被自己的车子吓出一身冷汗。

在12月31日和今年1月1日，大批宝骏悦也的车主突然遭遇了刹车助力失效问题，仪表盘弹出“受限”故障灯，刹车踏板变得非常硬，需要全身用力才能踩下，严重影响安全。

有位女士甚至因为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车子一路滑过去，把前面的电动车撂倒，还撞了别的车，还好当时是低速，要是再快一点就是严重事故了。

事发之后，有厂商的代表私下告知各地车友会会长，让他们通知故障的车主，遇到助力失效，立即找安全的地方靠边停车，联系道路救援。一时间，全国各地都出现了板车驮着悦也跑的奇景，非常尴尬。

由于不同时间交付、不同使用环境的车子，故障集中在两天之内出现，几乎可以排除是硬件问题，而后续厂家解决的方案也证实了这点，他们仅仅对车辆的系统进行了升级，就解决了彻底故障。

再结合故障爆发的特殊时间点，是2024到2025年的跨年，业内人士普遍猜测，宝骏悦也的工程师编写程序时，犯了一个极其低级但又很常见的错误，“闰年虫”

什么叫闰年虫呢？简单来说，工程师写代码的时候，不小心忘记了闰年的存在，闰年是366年，但是在系统中默认每年都是365天，就莫名其妙少了1天，而闰年的2月，是有29日的，系统只会计算到28日。这看似是个很小的错误，但软件运行依赖时间戳，确定各条信息的先后顺序，从而实现衔接，一旦少算了1天，或者出现了系统认为“并不存在”的2月29日，时间戳就全部失效，导致整个信息流都混乱了，系统随之宕机。

2024年，正好就是闰年，所以BUG在闰年的最后一天以及新年第一天集中爆发了。

而另一个闰年虫发作高峰，2024年的2月29日，其实也出了事。大批搭载了禾赛科技激光雷达的车辆，在这天遭遇了自动驾驶功能异常，禾赛是国内多家车企的供应商，产品用在几十万台车上，万幸的事，闰年虫只涉及一部分老款雷达，主要是L4自动驾驶的测试车在使用，数量不算太大，损失也不严重。

实事求是地说，闰年虫是低级错误，但并不罕见，每个电子产品都是由海量的代码控制的，其中又涉及到成百上千的程序员，很难保证每个人敲的每一下键盘都保持严谨。像索尼的PS游戏机、三星的手机，都曾经因为闰年虫而大规模宕机，新年第一天，世界各地也是乱子一大堆，德国一个机场的服务系统挂了，美国纽约的出租车计费系统也死机了。

但是我们要考虑到，车，跟其它的数码产品不一样，关键系统突然报错失效，带来的是非常严重的后果。就像我们前面讲的，要是有车主运气不好，在高速上突然没了刹车助力，她怎么办呢？还有激光雷达的问题，要是出错的不是测试车，是量产车集体故障，那真是一场巨大的灾难，可能上千、上万人开着开着智驾没了，非常要命。

过去的汽车大部分系统都是纯机械装置驱动，连油门都是拉线的，涉及的程序少，但是随着电气架构的引入，以及越来越多智能化设备上车，现在的汽车必须依赖海量的代码来运行，有一行出错都是大麻烦。

2013年，丰田凯美瑞在美国被查出软件存在严重缺陷，特殊情况可能“突然加速”，丰田因忽视用户安全赔偿了300万美元。往近了说，奔驰今年因为软件故障召回了1007辆进口S级轿车，这种BUG可能导致燃油喷射量异常增加，从而引发排气温度的显著升高，从而引发火灾。

哪怕是以软件能力见长的特斯拉和小米，也出过问题，特斯拉在美国召回近185万辆汽车，原因是BUG导致系统无法识别前舱盖是否完全锁紧，可能出现开着开着突然脑壳被掀开的情况；小米汽车则是有相当多的标准版车主，在使用“自动泊车”功能时出现故障，造成不同程度的撞击、剐蹭损伤，小米的解释也是BUG，官方承担所有维修费用并提供积分补偿。

作为一两吨重、能加速到每小时上百公里的机器，汽车是真的可以杀人的，更何况车里本来还有乘员，一个微小的BUG都会导致严重的后果。而现在的舆论，还沉迷在“智能化万岁”的狂热中，很少有人注意到这个风险，而原来的各项强制测试、认证，也大多停留在机械层面，没有办法评估软件的可靠性。

现在车市又越来越卷，一款新车型的开发周期已经从原来的48个-60个月，压缩到了12-15个月，如此短的时间，做完耐久测试和环境测试都够呛，真的能对数亿行代码从头到尾进行检查吗？

如果每次都要等到问题爆发，才来OTA修复，那我们只能说，OTA能解决BUG，但无法挽回已经出现的伤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