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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时候相信假的，老了以后怀疑真的｜十问冯叔

2016年08月27日 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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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冯仑风马牛

其实大部分人都很讨厌「改变」，因为这意味着打破原有的「舒适圈」，自己给自己找不舒服。但还有一种改变是悄没声息的，那就是时间的痕迹，可能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回首，才会发现自己的成长。那么，冯叔是怎么看待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改变」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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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问：您觉得从一个毛躁的年轻人，成长为一个成熟的人，这种改变是由什么带来的？

冯叔：其实人的变化和年龄、阅历有非常大的关系。年轻时，也许别人多看你一眼就能直接打架，老了以后谁骂都不动声色，惯看秋月春风。老了以后知道人和人在一起，互相冲突、互相批评是正常的，两只猫狗在一块都不能互相兼容，何况是两个利益不同的人。所以老了之后会有一种状态：「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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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问：改变好像是一件很玄的事情，因为没办法测量今天改变了多少、明天改变了多少，我们有什么动力去坚持改变自己呢？

冯叔：大家都知道美特斯邦威是一个年轻的、时尚的服饰品牌，但美邦的周总年轻时候是一个弹棉花的，拿着一台缝纫机在温州走街串巷。他没有上过北大、清华，更没有听过哈佛的MBA，但是他总是不满足现状，于是一有机会就跟别人学习，或者去上课，主动改变自己，最后变得能说外文，变得很时尚。

改变都是从偶然的一件事情、一个婚姻、一个朋友、一段经历开始的。发生了非常多认为不可能的事情之后，最后就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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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问：您说的这种是潜移默化的、缓慢的变化，有很多是类似「顿悟」的突然改变，一般是什么带来的呢？

冯叔：正常情况下，小时候的家庭环境基本上已经把一个人的性格都塑造得差不多了，长大以后，只是不断地适应环境，做一些微调。而当一个人遇到意外之喜或者意外之悲，性格就会发生非常大改变。比如坐牢出来的人，比如突然有了一大笔钱的人，性格开始改变了，开始进贼了，折腾了，把人整死了。

（总觉得冯叔举的例子很有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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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问：您身边有这种因为「意外」而促成的人生转变的故事吗？

冯叔：史玉柱陷入人生最低点的时候，公司几乎破产，他就东躲西藏，到了西藏的阿拉善，那儿有一个叫「南寺」的寺庙。当时他很困扰，在那儿瞎走，碰到一个老人家。老人家告诉他，他正在这里盖一座庙，每天从山上下来一次，捡一块砖头放上，三十年以后就能盖成。

史玉柱当时不信，他觉得这事有点悬，但后来这个庙果然盖成了，虽然只有不到十平米。但是每天坚持捡一块石头，几十年后，心里的东西就变成真的了。史玉柱受到启发，认为要改变自己，不能因为失败而颓丧。于是他就重新拿着仅有的三四万块钱，重出江湖，最后把脑白金做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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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只是机缘，坚持才是成功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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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问：「真理是永恒不变的」，是不是一个人再怎么改变，总有一部分是不变的？

冯叔：对真假的认知，也是会不断改变的。年轻的时候相信假的，老了以后怀疑真的。刚出社会的时候看到的全是阳光的一面；到三十岁你才发现，其实有些人不怎么好；等到六十岁的时候，你连坏人都理解了，觉得坏人也是好人，因为他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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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问：每个人都逃不开时代的变迁，您这一代企业家经历了经济、政治、文化各种转型，这种社会大变革给您带来一种什么感受？

冯叔：从过去僵化的社会体制逐步转化到一个开放的、充分竞争的市场体制，和直接走向成熟的市场体制是很不一样的。这种转变本身就需要极大的耐心，再加上中国人本性温和，泡在比较中庸的中国文化中，因此所有的事都不能操之过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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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问：本性的温和，会不会导致在转变的过程中过于妥协、保守，缺少探索和创新的勇气？

冯叔：我觉得中国企业家具备一切探索的精神，他们进行着所有的尝试。也许也正是因为想拥有所有的尝试机会，所以有时候他们不得不委屈地活着。

这就有点类似于《辛德勒的名单》中的情况。被送进毒气室的人没有发生任何集体暴动，未被选中的人都认为这次去的是别人，自己还活着就行。中国民营企业的集体意识就是如此，所以他们就要委屈地活着，艰难地奋斗着，带着幻想和希望憧憬着，这样慢慢地一路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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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问：有时候的改变就是要「先破后立」，这种「破坏」会不会对当下的自己造成伤害？

冯仑：这不仅仅是一个个人的问题。其实这个问题可以变成：我们究竟是要树立一个法制的、开放的、受约束的权力，还是要以某种公益、道德和国家公共利益的名义去破坏这套既有规则？社会中还有很多结构没有发生变化，估计还需要一代人的努力。目前在处理事情上，大家仍然倾向于使用熟练的旧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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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问：在这种陈旧的、转变困难的体制下办企业，您有没有曾经感到绝望过？

冯叔：没有。天上还有一点亮光，就会有一点希望。曾经有段时间，我身边很多人开始谈论移民的事情，这在以前是非常罕见的，这也是社会释放出来的一个非常重要的信号。但这并不意味着绝望，而是一种不安全感导致的。企业领导人没有安全感，就意味着投资的减少，也就意味着就业机会的减少与税收的减少，以至于社会整体利益的减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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