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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为什么欣赏悲剧？

“生命的本质在于生存意志，而生存意志的本质就是痛苦。”叔本华这样说到，“所以我们在悲剧里看到那些最高尚的人物或是在漫长的斗争和痛苦之后，最后永远放弃了他们此前热烈追求的目的，永远放弃了人生一切的享乐；或是自愿的，乐于为之而放弃这一切。”

一个人怀抱梦想，而他的梦想最终却无法完成，梦想越是无法完成，越具有诗意——因为预见能够完成的，与其叫做“梦想”，不如叫做“计划”。

所以，当乐视汽车陷入前所未有的困境中，贾跃亭的汽车梦想已经越来渺茫之时，葫芦兄弟谨以此文，致以对所有梦想者和悲剧英雄的敬意——

其实，从2014年乐视汽车第一次公开消息以来，葫芦兄弟就从来没有看好过。

从诞生之日起，伴随乐视汽车的一直都是争议。从PPT造车的质疑，到所谓资金链断裂，乐视的造车之路一路阴云重重。丁磊和张海亮两位汽车界大佬的加盟，似乎也并没有帮助到乐视汽车。

朋友圈融资被对方否认、出卖北美地区总部的地产、缺席上海车展、丁磊去职……最近一年来，乐视汽车屡屡登上头条，但几乎没有一次是以正面的姿态出现。

2011年7月后的四年里，贾跃亭先后进行30余次股权质押，更是在前不久彻底退出乐视网，据称是“专注于乐视汽车”。然而，乐视只推出一款LeSEE品牌概念车，能跑多快，续航多远，统统不知道。至于上市日期，更是遥遥无期。

乐视汽车项目由于定位超级跑车，没有成熟的车型可以借鉴，它基本上是要完成一个从研发、设计、生产到销售的一个完整链条。在互联网造车这个领域，乐视并非独苗。但除了乐视，似乎也没有多少人能走得更好。

作为乐视控股的新兴电动车厂商，法拉第未来走在了乐视前面，FF91在去年发布时，贾跃亭还亲自站台，种种迹象表明乐视对于法拉第未来寄予厚望。但就是这么一辆“看似有谱”的车，在发布会现场展示时还直接罢了工，其6万辆的订单量也备受质疑。更有媒体曝出，FF91的工厂长期处于停工状态，建设进度还不到一半。法拉第未来同样处于财务危机当中，高管多数离职，已经到了朝不保夕的地步。

贾“霸王”何时“别姬”？

有人说，贾跃亭是移动互联网时代最具有理想主义教父气质的CEO；也有人说，用“PPT”造车的贾跃亭只是在靠讲故事吸引资本；更多的网友，直接简单粗暴地把贾跃亭叫做了“假药停”。

今天，面对被逐出乐视主营业务，夫妻资产被冻结，贾跃亭说：给我一点时间，乐视会把钱都还上，不会欠债权人一分钱。

此言一出，葫芦兄弟第一次感受到了一个悲剧英雄的味道——当然，前提是贾跃亭确实是认真负责地喊出这句话的。

贾跃亭仍然保有希望，希望乐视汽车能继续下去。但在更多人眼里，乐视汽车已经到了弥留之际。

第一次，舆论场不是一边倒地批判乐视汽车、嘲笑贾跃亭，而是更多以回顾和缅怀的角度，来看待过去三年里围绕“乐视汽车”所发生的一切。甚至一度有“日本软银孙正义200亿美元注资乐视汽车”的消息传出，但最终被证实只是谣言。

谣言中，有一类寄托了人们的善意：杨贵妃东渡日本、张国荣去了南美……可惜，谣言总归是谣言。

此时此刻，贾跃亭的表态，似乎更大意义上是意图稳住投资者，争取一线生机。目前的乐视汽车究竟是何等“暗流涌动”呢？贾跃亭的汽车梦又该何去何从？恐怕贾跃亭自己也回答不上。

梦想不应该被嘲笑

“再大的挤兑，也挤不垮我们变革汽车产业的梦想。”不知道，这会不会是贾跃亭最后一次提到“梦想”。

变革汽车产业，贾跃亭并不是第一个造梦者。卡尔·本茨和亨利·福特是他的前辈。

汽车产业也确实需要一次变革。无论从技术还是生产理念来看，今天的汽车与40年前并无本质上的区别。同样的时间里，计算机和通讯领域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我们的生活已经完全不同，但汽车，还是“四个轮子两张沙发”的老样子。

如今人人都在说互联网汽车。过去十年，汽车厂商做了大量的工作，其中之一就是他们为汽车开发车载终端，通过终端中的通信模块，可以把汽车接到2G/3G的网络上，用于紧急救援、信息娱乐，或者将手机上的内容映射到车载屏幕上。这样的做法只是在传统汽车上不断进行加法，让人眼前一亮的革新始终没有出现。

我们期待出现一个汽车界的“苹果”，但事实上，汽车界就连“小米”都不曾出现——贾跃亭曾经喊出“零元买车”的概念，而不少“屌丝”也盼望乐视能带来一辆10万元的超级电动跑车。

面对互联网造车，总有人说，造车是一个系统性的工程，没有几十年的积累不可能轻松成功。其实，同样的论调我们听过很多次了。还记得吗？苹果打算造手机的时候，人们都说毫无通讯经验的电脑公司造不好手机；小米打算造手机的时候，人们说没有设计和研发实力的“攒机”问题重重。

事实却是，苹果打造除了划时代的iPhone，改变了智能手机乃至人类的历史，而小米成功地打破智能手机的价格壁垒，在中国促进了智能手机的普及，令移动互联时代提前来到中国。

在人工智能、自动驾驶和新能源或将迎来突破口的当下，一场汽车产业的革命已经呼之欲出。可以预见的是，当这些新技术足够成熟之时，汽车将不再是昂贵的“大宗消费品”，更不是社会地位和财富的象征，而将回归交通工具的原始属性——试想一下，当满街都是真不用司机，只用手机就能召之即来的共享汽车时，谁还会纠结于买车这件事呢？

30年前，有谁能预想到，曾经是中国人眼中“三转一响”之一的自行车，会化为如今满街的共享单车呢？

乐视汽车即使倒下，它依然能够为后来者提供宝贵的经验。可惜的是，历史上留下最光辉名字的从来不是先行者。就像已经倒下的仙童和施乐们，最终成就的是作为后来者的英特尔和微软们。

【结语】

中学时学过的唯物史观总是告诉我们，历史总是有其规律性和必然性。乐视汽车和贾跃亭所面临的困境，或许正是因为步子迈得太大。

但即使没有乐视、也会有“喜视”，即使没有贾跃亭，也会有“甄跃亭”。互联网汽车梦想实现的那一天，终会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