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远途心路 | 从冰岛到南极 梦想不再遥不可及(一)
所以,也就是从第七季开始,我们将会在正片结束之后,为大家带来越野路书幕后故事的杂记。不再是那种按图写话的流水账,而是一本能够在闲暇时分,沐浴着下午的阳光和咖啡香气,让我们能够陪伴着您慢慢回味的杂记。而这一次故事的讲述人,当然也就是从我开始啦:)
早在2016年,《越野路书》远赴冰岛商讨第五季节目行程时,我们就萌生了有朝一日穿越南极的想法。
那次在冰岛和Arctic Trucks的负责人聊到这个话题,他足足5秒没搭话茬儿,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最怕空气突然的安静。随后他摸着胡子诚恳地说:“挺伟大的计划,不过大家还是先把穿越冰岛的计划完成吧。”估计那时他心里在想:你们几个还没学会走,先别想着跑了。
震哥和老李正在认真听冰岛向导讲解冰原驾驶的相关技巧。
其实就算人家怀疑咱的能力也是不无道理的。虽然对南极惦记已久,但《越野路书》不是一般旅行节目的走走吃吃、拍拍摄摄,不走寻常路是咱一贯的信仰,我们想自驾穿越南极,走一条前人没走过的线路,但在那时,这个计划显然对没有足够冰原驾驶经验的我们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
关于南极,印象最深刻的还是上学时,地理课本中对它“4最”的描述:海拔最高、冰盖最厚、气温最低、暴风最强。这颗曾经的沧海遗珠有着最为极端的自然环境,但人类却从未停止对它的奥秘探索。
从100多年前英国探险家沙克尔顿三次带领“坚忍号”到南极探险却病死途中,再到两年前,英国退役军官沃斯利单人徒步穿越南极失败后,倒在距终点仅48公里的地方最终不幸离世……有无数先行者命陨在这片寒冰雪原之上。我从心底佩服这些悲情英雄,不为别的,就冲他们敢与人类极限做斗争的那股狠劲儿。但欲速则不达,我们要慢慢积攒能量,等着蓄势待发的那一天。
在南极海冰上垂死挣扎的“坚忍号” 。
2017年初穿越冰岛时,我们就在心里寻思:如果冰岛能成功,那就等于拿到一张去南极越野的资格证书。于是大家都卯足了劲,把它当成一次去南极前的适应性训练来认真对待,可是冰岛的老天爷似乎参透了我们的心思,故意提高难度等级,开头就给我们来了个下马威。
在冰岛雪地越野,是一件极其考验耐性的事情,因为大部分时间里我们不是在开车,而是在陷车和拖车之间往复循环。
记得出发去朗格冰原的那天,糟糕的天气和路况像在跟我们故意较劲。38寸的海拉克斯慢条斯理地在暴风雪中行进。我拿着DV,心想里面拍的陷车素材已经够用了,千万别再出岔子。刚这么想,咣当!又特么陷车了。大家只能继续在暴风雪中上演一出绞盘拉车的苦情戏。把车拉出来的我们脸上全挂着苦笑,大家都明白,前面还会有数不清的雪坡、暗河、冰裂缝在排队等着坑我们。第一天,无功而返。
狂风平地卷起的雪浪,我们好似驾雾腾云。
本以为第二天暴风雪过后的路况会变好。谁料前一天刚下的雪没冻瓷实,又增加了驾驶难度,虽然震哥和老李都绷着劲儿地以龟速前进,可因为寒潮预警,我们还是不得已放弃了去朗格冰原的计划。一路爬雪坡、过暗河、挖雪道、躲冰缝,折腾两天还是没能登上朗格冰原。郁闷混着沮丧,那心情用震哥的口头禅来形容就是:“你受得了吗?你受得了吗?你受得了吗?”冰岛已够我们喝一壶的,真到了南极还不得要了亲命?
回木屋后,我和白总勉强张罗了点酒菜,想以此抚慰一下大家受伤的心灵。老李还是一杯就醉,趴在桌上睡着了。伴着他的呼噜声,震哥舞着刀叉给大家鼓劲:“这两天的天气实在不给力,但做不了老天的主,做得了自己的主,咱慢慢来,一定把冰岛拿下。下一站,南极!”然后,震哥俯身贴着老李的耳朵使劲喊:“到时候不~带~老~李~去。”
老李一个出溜,接着呼~呼~呼。
……
震哥说,在南极开车,偶尔会神游回冰岛。而当初在冰岛时,却心猿意马惦记南极。
看了第五季节目的朋友知道,后来我们登上了欧洲最大的瓦特纳冰原。总的来说,冰岛之行虽小有遗憾,但实战实练让我们学到不少在冰原驾驶的技巧。那天,在瓦特纳冰原弥散的云雾雪海里,我看见南极正向我们招手呐!
顺利完成穿越冰岛的计划后,南极之行终于被提上了日程。为了确定南极行程的各个环节,我和宇哥三次飞到冰岛商定具体方案。首先,最重要的一项工作就是确定路线。
罗斯冰架——南极点——龙尼冰架,一次超过2000公里的穿越征途。
翻越横贯南极山脉,预计会是本次行程中最大的一个难关。
Arctic Trucks内部有一个线路库,里面罗列了世界各地、所有各种难度等级的越野线路。如果让老李知道这宝库,他肯定会犯“不吹牛逼会死”的毛病,我猜他会夸下海口:“我能把里面所有线路全走一遍,你信吗?”我当然不信,那是人家的内部资料,捂得严实,绝不外泄。
有了成功穿越冰岛的经验,Arctic Trucks才把这条压箱底的线路放心地交给我们。
宇哥向Arctic Trucks的负责人表明了初衷:“这次穿越南极,我们就想走一条别人没走过的线路。”负责人似乎就等着他这句话,立刻指着地图说:“从罗斯冰架,翻越横贯南极山脉然后跨越南极点,最后抵达龙尼冰架。这条线虽然曾被人分成几段完成,但完整的线路还从来没有人去尝试。”
我们一听,妥!
这条史无前例的极地探索路线,将成为人类首次在南极挑战罗斯-龙尼冰架自驾穿越的完整路线。如果《越野路书》能成功,就算不被载入史册,也是书写历史呀。
后来与负责人闲聊时得知,冰岛人早就惦记上这条线路,但碍于资金不足一直没能成行。他们只能把它压在箱底儿,然后等啊盼啊,总算把《越野路书》这个冤大头盼来了。
与我们合作,冰岛人一是有了资金来源,二是可以凭借我们的节目和宣传渠道为Arctic Trucks打个广告。我向负责人夸赞冰岛人很有商业头脑,他谦虚又得意地说:“比不上中国人的头脑灵光,不过你们肯定想不到,是我把冰岛海盐味的巧克力卖到南极去哒。”原来这位南极越野专家的第二个身份竟是一名巧克力经销商啊。宇哥赶紧许诺,将来到了南极,一定让他卖的巧克力在节目里出境,帮他免费来波广告植入。当然,后来这事儿不出意料的忘了,但不是我们忘记在节目里吃,而是冰岛人忘了带。
大自然从不缺乏征服者,有多少人被埋入在这千古荒凉的冰原之上……
路线确定后,我们最担心的莫过于它的难度等级。负责人告诉我们,南极的难度等级和冰岛大致相同,如果按照1到10级来划分的话,各种难度等级的问题我们都有可能遇到。只是,南极的自然环境更为恶劣,他指着地图上的横贯南极山脉说:“要翻越的这条山脉平均海拔有近4000米,非常考验驾驶技术。我们在南极还会遇到更多冰裂缝,虽然大部分可以躲过去,可一旦掉下去,那里救援条件不比冰岛,而且卫星电话有时会没信号,我们有可能没命。”
有!可!能!没!命!
冰原上的冰缝,还有许多被积雪掩盖的冰缝,一旦中招,如同坠入万丈深渊。
虽然之前查过很多关于南极的中外文资料,让我早就对南极的危险性有一个预估,虽然我真的很钦佩那些曾在南极探险中丧命的勇士,但从别人口中听到这句话时,心还是咣当一下。
这个世界最南端的冰冻星球,到底会给予我们一段怎样的探索旅程?我们忐忑地期待着。不管怎样,先回北京,那里还有很多准备工作在等我们。
一般去南极旅游,花个几十万足矣。但如果去南极驾车穿越,上千万不止。这次冰岛的工作人员除了充当我们的向导外,还要顺便在南极处理一些自己的事务,所以对冰岛人来说是一举两得,而让我们最开心的则是能省下几百万。
别高兴太早,是省下几百万,但剩下几百万得靠我们东奔西跑拉赞助。因为南极实在是太太太太太能烧钱了,光油钱预计就要花费近60万人民币,所以从冰岛回北京后,我们的当务之急是拉赞助。
这天一大早,刚到公司,白总就拉住我问:“拉多少了?”我翻了个白眼,没搭理他。虽然早习惯了他粗暴的问候,但有时肚子还是会隐隐作痛。打开微信工作群,30多条未读信息,基本都在询问赞助商的事,“又拉着一个赞助?”,“拉够了吗”,“还要再拉吗?”……艹,这帮人绝对成心的。
负责商务的同事不负众望,最终找到了愿意为我们提供资金和物质支持的赞助商。借此文,再次向华为、佳明、大疆、龙牙、深玩、Sea to Summit、ZARGES鞠躬感谢。在你们的倾情赞助下,南极才得以顺利成行。
给各位赞助商大大们笔芯
资金难题解决了,可新的问题接踵而至。
由于南极自然环境的特殊性,加上线路难度和对身体素质的要求极高,当然还有出于资金层面的考虑,我们最多只能派2个人去南极,而这项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交到了震哥和宇哥的手上。
人员确定后,我们立即与冰岛的项目负责人进行了电话会议。当时真有点担心,害怕冰岛人吐槽我们“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好在震哥和宇哥都是斜杠青年,震哥在冰岛有过驾驶经验,而且他能作为机械师修理车辆,而宇哥学过紧急第一反应(Emergency First Response),在南极可以实时应急救助,所以冰岛人对他们还挺放心。不过从南极回来后,有次和宇哥吃饭时他才说,早就忘干净怎么绑那些个什么三角固定绑带,我听了后脊直发凉……
合作方的认同并没有让震哥和宇哥感到放松,因为他们还需要完成许多额外的、之前从没做过的工作。以往拍节目,我们一趟行程至少派6个人,司机、摄像、向导、编导、后勤保障,一个都不少。可偏偏到了环境最极端、挑战难度最高、最需要用人的时候,却只有2个人。在南极的所有工作都要靠他们自己,压力可想而知。
因为诸多原因,只能由震哥和宇哥两人组队去完成穿越南极的挑战!
我们都为这哥俩捏把汗,从准备去南极的行李时就开始了。
他们这次飞南极需要乘坐的是大型运输机伊尔76,行李限额是托运每人30公斤,随身携带15公斤,也就是说,两人的防寒衣物、工具器材、摄像器材、电子设备、必备食物、药品、营养品、生活用品……所有东西加起来不能超过90公斤。
为了保证南极之行的万无一失,宇哥特意建了个Excel表用来整理七零八碎的行李。他把所有要带的东西按类目罗列细分,再按照主次优先进行排序,又对每件物品进行了详细的介绍和说明,就连每项物品的重量都仔细标好。如此注重细节,我怀疑他是最惹人厌的处女座。
宇哥这张垃圾堆似的办公桌,对我来说简直是一种视觉污染。
每天一来办公室,总能看见他一边抽着电子烟一边对着Excel表犯愁,宇哥难以舍弃里面的每一件,似乎落下一个就是割掉他身上的一块肉。
举着特意为震哥准备的秋裤,宇哥已轻松融入到当妈的角色里。
另一边,震哥的画风就随意轻松多了。
他扒拉着宇哥放在公司储物间的行李:“这什么啊?秋裤,我长这么大就没穿过秋裤。”
宇哥准备带去南极的手套,震哥看到后总觉得他要去南极练摊儿。
“手套,带这么多,你去那里卖啊,带一双得了呗。”
“痱子粉!去南极带痱子粉,宇哥你没事吧?”
“肯定超重了,要不咱这些器材少带点吧。”
在南极,为所有电子设备充电是一个让人头疼的问题。
宇哥特意为南极行自制了一个充电箱,为理工技术男点赞!
宇哥:“不行,赞助商给的拍摄任务都用得上,必须都带上。”
震哥:“那衣服咱少带点,反正我肯定不穿秋裤。”
宇哥:“不行,你还说去南极不拉屎呢,你抵抗得了地心引力的作用吗?等你在南极被冻哭,就知道秋裤的好了。”
……
他们关于行李的争执,直到我们出发去机场托运时还在继续。我挺纳闷儿,原来一起共事时,我怎么从没留意到这哥儿俩的脾气秉性、做事风格是如此不合拍,真担心到南极只剩他们时会爆发内战,毕竟两个人可能要同吃同睡十几天啊。希望不要被我的乌鸦嘴说中。
伴着“震宇cp”的吵吵闹闹,2017年11月29日,我们在北京登上了飞往纽约的航班,准备向南极出发。筹备一年多,南极,我们来喽!
之前出差坐飞机我们只坐经济舱,不求舒服,但求省钱。可这次飞南极的行程实在折腾又耗人,我们尽量选择直飞航线以减少转机次数,就怕万一途中丢失器材,那些比我们还值钱的家当如果弄丢,白忙活一场不说,我们可以就地自裁了。我也破天荒地大方一回,咬牙买了商务舱,希望可以减少大家长途飞行中的疲惫。
每一次背起行囊远征,都是让囚困的身体和觉醒的灵魂来一场殊途同归。
震哥一上飞机就感叹:“这回能把我1米8的大长腿伸开啦。”
趁着震哥带耳机看电影,我压低声音叮嘱宇哥:“咱让震嫂给震哥准备的惊喜你千万要藏好。”
宇哥:“拿他最嫌弃的秋裤裹着呢,他才不会碰。”
飞机逐渐平稳地进入平流层,而我们在饱餐一顿后全都开启了睡眠模式。
第一次在出差中吃到商务舱的配餐,主菜的味道和卖相一样好。
飞机擦着北极圈飞行,我安慰自己就当这片白色浮冰群是南极了吧,就像我也和他们去了南极一样。
一觉醒来,我从窗子向外探,接连不断的白色浮冰群让人恍惚以为到了南极,我差点就把睡得正香的震哥和宇哥摇醒。看了眼飞行地图才瞬间清醒,原来飞机正擦着北极圈飞行。喝了几口红酒,我望着底下大块的浮冰和偶尔凸显的山脉,唉,真希望飞机掠过的这片冰雪世界就是南极。
或许是酒精在作祟,之前为南极行付出的点滴都像过幻灯片似的在我脑海里一起闪现。从2016年有了穿越南极的想法,到2017年初完成冰岛练兵,再之后把南极真正提上日程,到最后商量、敲定每个环节,眼瞅着还差一难就要取得真经,可我心里却是五味杂陈。
一方面是说不出来的开心,南极能这么快成行让我始料未及,另一方面又忍不住担心,他们能安全回来吗?能顺利地完成任务吗?能把节目需要的素材都拍好吗?……虽然出发前对震哥和宇哥千叮咛万嘱咐,作为节目内容管控的老付甚至写了很多手册以备他们不时之需,可心还是一直悬着,这感觉对纠结体质的我来说真是煎熬。想让南极行程快结束,是好是坏给个痛快,可又怕结果未达预期,辜负了先前付出的心血,越想越拧巴,于是我…使劲掐了下震哥的大腿:“震哥,别睡了,我再跟你讲讲节目要点,在南极点那里你记得……”震哥一声哎呦,不情愿地抬起眼皮:“寅哥,你头顶又多了两根白头发,你可省点心吧。”
因为美国海关的存心刁难,完全没感受到这里有多欢迎我们。
经过近12个小时的飞行,我们到达第一个中转站——纽约。本想利用7小时的转机时间去纽约时代广场浪一圈,可到登机口就用了5个小时。最可气的是美国海关似乎有意刁难,亦或是觊觎我们哥儿仨的美貌想多瞟我们几眼,总在排队快轮到我们的时候,又把我们往别的队轰。
震哥忍不住要发飙,我急忙拦住他:“震哥淡定,万一给咱关小黑屋,南极就彻底泡汤了。”宇哥也安抚他:“消消气,一点小事伤了中美人民的友谊不值当的。”然后,他把一个长嘴巴凸眼的企鹅玩具塞到震哥的手里:“你不是喜欢这企鹅吗?给你吧。”就这样,震哥被一只玩具企鹅瞬间治愈了。
大男孩们的心头好,羡慕一只被带到南极穿越的塑料企鹅。
这只小企鹅是宇哥在亚马逊海淘买来的,由于这次走内陆穿越,他们在南极见不到真的企鹅,觉得遗憾的宇哥便从网上买了只假企鹅,准备带着它一起去南极。谁料寄到公司后竟然被震哥相中,一度想要霸为己有。各位能想到两个老爷们儿在公司争玩具的情景吗?画面相当不和谐。
飞了近40多个小时,横跨三个大洲。希望早日开设一条北京直飞蓬塔的航线。
继续我们的第二段飞行旅程,从纽约到智力首都圣地亚哥。
作为世界上最狭长的国家,智利最窄的地方还不到一百公里,而把这狭窄如长龙般的地形尽收眼底的最佳方式就是从飞机上俯瞰。所以,当飞机进入智利境内后,我们的脑袋就像一只拨浪鼓来回地晃,往左看是南美脊梁安第斯山脉,往右看则是蔚蓝壮阔的太平洋。大家都沉浸在一回头山海景致自由切换的乐趣中。这时,震哥提出了一个问题:“你们说这长得跟辣条似的,它地图是怎么做的啊?“我和宇哥被他问住了,谁也答不出来。带着这个疑问,经过10多个小时的飞行,我们飞到了第二个中转站圣地亚哥。
到达圣地亚哥机场后,震哥的脸上露出了他的标准式微笑。
在圣地亚哥转机呆了6个多小时,又飞了4个小时,我们终于抵达了飞往南极前的最后一个中转站——蓬塔阿雷纳斯。飞了将近两天时间,可算完结了这趟快把我们折腾到吐的旅程。
环绕峡湾的蓬塔,从千帆竞发到如今的繁华散尽。
“世界另一尽头的这座小城,比预想的要更热闹一些……”
两天后,震哥和宇哥将在蓬塔登上飞往南极的伊尔76,我们也正好利用这两天的时间调整状态。从机场直奔酒店,我要洗个热水澡,补个踏实觉,卸掉舟车劳顿的疲惫,可是……为什么没人告诉我这两天我要和宇哥睡在同一张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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