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品资产之惑 北京二手车销售“火爆”悬疑

2011年06月18日 09:29
来源：中国汽车市场 作者：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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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市在震荡，我们在思考。自去年12月23日北京实行汽车“限购”以来，北京汽车市场持续低迷，二手车市场更干脆进入“冰河期”。日前，有媒体报道称“北京二手车销售火爆”，带着种种怀疑，记者走进了真实的市场……

“火，也是虚火”

在有着“全国车市风向标”之称的北京亚运村汽车交易市场，一股惨淡且看不到任何复苏迹象的气氛弥漫在整个销售区域。烈日下，躲在阴凉处闲谈的销售人员随处可见，寥寥无几的消费者只是偶尔会打破这种慵懒气氛，这种情况也并不多见。

在北京亚运村汽车交易市场办公大楼，负责二手车交易的蔡海员副总经理望着窗外空荡荡的二手车交易区域，紧皱的眉头夹杂着些许失望。蔡海员的烦恼是至今没有找到解决北京二手车市场萎靡的良药；惨淡的销售业绩还在继续。根据亚市最新数据显示，北京前4个月累计成交二手车6.07万辆，比去年同期的14.73万辆减少8.66万辆，同比累计负增长58.8%。“想实现年初预期，现在看是不太可能了。”谈到北京车市能否达到年初所设定的“新车、置换车合计80万辆”的预期目标时，蔡海员苦笑道。

“还凑合，要是你周末来，这里站满了人。”谈到如今的车市，一名新车销售人员指了指背后空荡的销售大厅，笑容中多少有些苦涩。或许是如这名销售人员所说，记者来的时机不对，但是，一组冰冷的数字再次揭示了如今北京车市的真实情况：北京前4个月累计交易新车9.17万辆，比去年同期少销售15.25万辆，减少了62.4%。

“无论是新车还是二手车销售，受相关新政策影响，可以这么说，今年和往年呈现出冰火两重天的局面。不过总体上呈稳步上升态势。”蔡海员从侧面证实了销售人员话语中确有一定真实成分。那么，我们能简单地把二手车销售情况总结为“火爆”吗？蔡海员起身看看了窗外，苦笑道：“这要看和什么时候比。和1月份的‘零销量’比，销售当然很火爆。或者说，这是一种虚假的火爆。”

备案车的真相

“05年的，8万公里，没出过大事故，14.5万元。”在一辆挂着“京牌”、看上去车况较好的二手大众甲壳虫前，记者驻足了许久，才有一名看上去很不耐烦的二手车商从小屋内走出。在得知记者“北京人”、且着急用车的情况后，这名二手车商随口答道：“22万，不讲价！”而当记者表示价格难以接受后，二手车商扭头就走。临走前，他意味深长地说道：“嫌贵？需者自求。”

对于上述一幕，蔡海员表示这种情况其实十分正常。同样一辆车，“备案”与否导致车价相差悬殊。但是，这样的情况真的正常吗？要想回答这个问题，我们必须把时钟拨回去年12月23日北京“限购令”出台前，当时，“抢购、抢牌”造成亚市、乃至整个北京汽车销售出现病态式井喷。具体到二手车领域，限令更直接催生出一种身份特殊的车——备案二手车。4月1日，备案二手车允许带牌销售，这对于那些有北京户口，但急着圆“汽车梦”的消费者来说，买一辆备案二手车不失为一种捷径。

然而，这种“捷径”背后的代价是巨大的。据了解，当时符合规定完成备案的二手车约有1.17万辆，但实际货源根本达不到这个数量。蔡海员介绍说，实际能进行交易的仅占全部的三分之二。那么，另外三分之一的备案车哪去了？

蔡海员透露，二手车经纪公司为缓解资金压力，在备案二手车交易细则未出台前已将部分备案二手车销往外地，以维持日常开支。而部分车主也抱着“减少损失”的心态，在细则出台前干脆直接办理了外迁。另外还有部分大型二手车经纪公司先用这批备案车占着购车指标，日后逐步将车售出，再用指标收车，以保证经营的持续畅通。

1.17万辆备案车未上市就“蒸发”掉三成，而随着“开闸”时间的推移，备案二手车的数量自然也呈下降趋势。至于还剩多少，蔡海员只表示“剩的不多”。在4月初，记者曾前往花乡二手车交易市场打探行情，当时备案二手车的价格普遍比非备案车贵出4万-5万元。换句话说，当时备案指标的价格约为4万-5万元。如今，备案指标已普遍上涨到7万元。

然而，市场真实状况从来不是单纯由需求或者供给所决定，因此单从需求方或者供给方的变动是无法分析出市场真实变化轨迹。2007年前，北京机动车增长年均18万辆左右。正是在那一年，北京市开始允许非户籍人口购车上牌，机动车增长速度倍增。

非京籍消费者对于北京车市整体的拉动作用令蔡海员十分怀念。然而在“限购令”出台后，很大一部分的非京籍消费者已经失去购车资格，“截至目前，65%的二手车办理了外迁。余下销往到北京地区的二手车包括一定数量的黄标车，大客车，真正用于家庭使用的车辆所占比例很少。”蔡海员坦言，“限购令”极大影响了北京二手车市场整体发展。

“期待政策上的改变”

“影响绝对超乎政府的预期。”蔡海员一边踱步一边说道，“如果把整个汽车行业比作一个链条，那么二手车无疑起到发动机的作用。一旦发动机出现问题，整体就会运转不灵。”重新坐回到椅子上的蔡海员形象地比喻道。

望着窗外门可罗雀的二手车销售区域，记者不禁为面临人员、租金等多重压力的二手车经销商的生计捏了一把汗。大量外迁或许能解燃眉之急，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一直以来，北京地区外迁的车辆由于保养较好、进货渠道正规等原因备受青睐，但价格也相对昂贵。如今，大量外迁造成的买卖方市场转变，已经使北京的经销商失去了话语权。那么，谁来承担这部分损失？答案自然是北京私家车主。蔡海员介绍，如今二手车普遍成交价格较往年下跌20%，部分车型甚至降低30%。个人利益上的损失使得北京机动车更新周期变长，从而直接影响到新车销量。这也正映证了蔡海员的话。

对于北京的卖车人和收车人来说，“向外地进军”的战略在一定程度上损害了双方的利益。为此，经销商也在不断寻求新的解决办法。在4月份成交的2.9万辆二手车中，北京市过户的占51%，外地过户的占49%，外迁率从2月份的72.4%下降到49%，表明了北京市二手车消费向常态发展。

其中，除二手备案车的带牌销售活跃外。二手车电子商务拍卖，拍卖行即时拍，二手车寄售等多种交易模式拓展了置换平台。不少厂家也开始重视置换市场，制定置换补贴政策来刺激消费者。“在限购措施实行之后，无论是新车还是二手车经销商进进出出的事儿都比去年更多。实力弱的经销商就此淘汰出局，而实力强的经销商则借此机会扩大规模，力求在经销商洗牌之前，占领更大的竞争市场。”谈到市场种种变化时，蔡海员强调资源整合、避免单个经销商承担过多风险是大势所趋。

从单一经营模式到多功能经营模式，从粗放增长到集约增长，在整个行业向上发展的同时，必然要经历阶段性的阵痛。如今，针对市场的萎靡，“无形的手”不断做出强有力的举措。那么，如何从根本上引导资源实现有效重组，发挥监管力量，从而保证市场有序运行，更离不开相关职能部门的引导。

“只有在政策上有所改变，否则不可能从根本上改善现状。”谈到如何改变二手车现状时，落座不久的蔡海员再次起身。但这次，他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其实，如今北京车市遇到的迷茫与早些年的上海如出一辙。同样是面临高污染、高拥堵的困境，上海在2006年仿照西方国家率先实行了二手车分离拍卖模式，一定程度上实现了车、牌分离。尽管“上海模式”存在伺机倒卖、透明度不够等弊端，但我们必须看到，满足市场不断变化的需求，始终是商家的立足之本。

回到文章开头，如何让一件商品成为财产后，再转化成为商品，如何让二手车摆脱号牌与种种复杂手续的枷锁，真正意义上做到如新车般的“商品化”，答案或许只有一个。

记者观察

低端车充当主力军

4月份，北京二手车市经历了政策放宽，摇号车的延时，清明、五一“双节”三大推动力，共成交2.9万辆。尽管相较去年同期减少了30.79%，但环比上月增长57.6%，一切都说明北京二手车市场正在逐步回暖。在记者采访中，发现各种廉价车、黄标车在亚市所占比例极高，偶尔出现的主流车型、豪华车型也大都悬挂外地牌照。蔡海员介绍：“如今二手车市场就是两头热，中间冷。低端车、豪华车销量比较好。”

其实，出现如今局面的原因不难推测。随着指标有效期的临近，不少中签者开始打算拿出紧攒许久的指标。不过随着油价可能的上调、停车费的猛涨、日系车的优惠缩水等一系列因素，使得有资质购车的消费者观望情绪进一步增加。

如何化解这一矛盾，蔡海员介绍说：“不少中签者抱着‘先保指标’的心态购买一辆低端二手车，待日后政策稳定下来，再置换自己心仪的车辆，或者这些低端车本身就是备案车。”至于价格不菲的豪华车，蔡海员表示：“由于目前已经形成针对豪华车的联网系统，使得这类车型不局限于本地销售，因此销售范围要宽泛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