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5.22 ︳初出国门遭遇爆胎
哈萨克斯坦,阿拉木图
大坑里有很多尖锐的碎石,我们一致认为,事情的发生是由于持续下坡速度过快,车胎被坑里的碎石硌坏了。
秦松:昨天出关时,远远看到边关上迎风飘扬的五星红旗。老俞见我望着国旗发呆,拍了拍我,我冲他笑笑:“出了这一关,再要看到飞扬的五星红旗可就比较难了。”老俞说:“不怕,咱车上贴着国旗,后备箱里也带着国旗,等到了风景[综述 图片 论坛]优美的地方,或者有历史意义的建筑前,就把它插上,让大家看看,这个世界到处都有中国人的足迹。”这话可真提气。
可没想到,车刚到边防门口,我们就被边防官兵拦住了。因为一早知道出关比较难,我们做了全面的准备:必要的、齐全的文书;统一的应对话术,比如来自哪里、去向哪里、目的、设备、得到了哪些部门的许可等。但一遍遍沟通的结果竟然都是不能出关。理由是他们没见过ATA单证册(国际通用海关文件,世界海关组织为暂准进口货物专门创设,是暂准进口货物使用的最重要海关文件),坚持认为我们的车是开出国门出口去的,非要海关点头才允许放行。
一拖,好几个小时过去,已是傍晚时分,官兵们换岗的换岗,下班的下班,我们心急如焚,问题一定得解决,不然天黑大家只能睡在车里,关键是耽误了今天,所有行程都要重新安排,一切都会乱。老吴、老坦克他们几个火气窜上来,直想冲上去骂人。好在老俞和我还算比较冷静,这是边防,闹起来对我们没好处,再说官兵们按章程行事,也不好怪他们。老俞脾气好,沟通能力也强,大家一致推选他再去和官兵做一次调和。就听老俞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把我们的梦想和活动从萌芽到筹备到终于成行再到重大意义,把我们在网络上征集了很多网友的梦想,要带着大家的重托,走遍五大洲替他们圆梦,像讲故事一样对着官兵述说了一遍,他们一个个睁大了眼睛,被老俞所说的“圆梦”打动了,于是一个比一个起劲:“我们也有小梦想希望你们能帮我们……”“我们是德国队的球迷,能买一张德国队的明信片寄过来吗?”“边防的生活非常枯燥,我们要执勤,恐怕也无法观看世界杯直播,你们能……”嘿,看起来沟通有效啊。
“没问题,但得让我们先过关啊。”老俞趁热打铁,没想到一说到过关,小伙子们又变成铁面无私的“冷脸包公”了,任凭把嘴皮子说破都没用。老俞无奈地耸着肩膀“铩羽而归”,大家看实在没办法,只好出下策,通过自己的人脉,找到部队某位领导,电话里,把环游五洲活动和现在遇到的困难跟他大致一说,结果该领导很赞成和佩服我们的行为,得知我们的文书已经符合出境要求后,同意放行。于是指示被一层层传达到边防负责人那里,已经下了班的工作人员又被召回,审核文书、备档档案,一个小时后,一切手续办妥,我们终于得以出关。当然,一番折腾之后,“小银”和“小红”也成了当天最后两辆入哈国关口的汽车。
俞晓峰:这注定是一次不平坦的环球之旅,只是没想到第一个关口就遇到了“下马威”。出关时,围在我旁边“托梦”的小伙子们目送我们离开,眼神里尽是羡慕和敬佩。祖国,朋友,从这一刻起,我们将带着你们的期望,往世界行进。
在哈萨克斯坦海关入境时,我们立刻成了焦点,因为常年出没在这个中亚大国的车辆净是些大货车或大客车,像我们这样的轿车属“稀有品种”。哈萨克斯坦原属苏联加盟共和国之一,1991年苏联解体后独立,首都开始在阿拉木图,1997年迁到了阿斯塔纳,国土面积达270多万平方公里,是全世界最大的一个内陆国。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们就将从这个国家穿行,进入欧洲的土地。
正等着入关,一个干瘦的哈萨克斯坦海关人员走过来热情地提醒我们跟他们兑换货币。他们的货币叫探戈,1元人民币约换21.5探戈,但当地人更喜欢美元。之前曾听说,不少国家海关都利用兑换货币赚取差价,有地方甚至有强迫行为,但眼前这男子的热情对之前受挫的我们,是那么“珍贵”,换100美元的!
从海关出来,正式进入哈萨克斯坦,路况明显变差,国道没铺沥青,也不宽敞,从苏联解体后被搁置了20多年,没人管理,它让我们觉得时空仿佛一下从21世纪跌回到上世纪七八十年代,路边没有详细的路标与指示牌,语言不通的我们开始感受到行路的艰难。幸好从霍尔果斯加入我们的俄罗斯姑娘维卡发挥了关键作用,一路看一路问一路走。从我们身边驶过的车子,大都是样式老旧的拉达、伏尔加,由于原苏联靠近欧洲,可以买到很多二手豪车,加之原苏联国家手持本国护照可以像欧盟那样来去方便,所以路上也时不时可以看到上世纪90年代的奔驰、宝马。哈国人驾驶习惯非常好,白天也会把前灯打开,路口会让车,看到行人会停下来,晚上几乎没有车开大灯,因为怕刺激路上的驾驶者。
吴俊峰:哈萨克斯坦沿途荒凉,快到阿拉木图时,路况忽然变得很差,夜色遮盖下,隐藏着数不胜数的坑,我们本想开快些,但为了稳妥还是慢慢前行,可依然无法避免不断出现的坑和碎石带来的颠簸,结果我们遇到了状况。
当时,阿松驾驶“小银”在前,突然发现路上有一个约60公分直径、40多公分深的大坑,他下意识紧急避让并抓起车台话筒想赶紧通知后车,但来不及了,“小红”“左脚”一个大崴,一声爆响,栽到坑里了。“小银”赶紧急刹,老俞和阿松紧张地冲过来,拉着我和波波东看西看,确定我们只受了些皮外伤后稍稍松了口气。我吓得拼命深呼吸,听着扑通扑通的心跳,确信自己没事儿后,赶紧下车查看车况。“小红”左侧前后两个胎全部爆掉,但车头只有一些擦痕,并没有明显凹凸,看来风神对车的用料非常谨慎和厚道。大坑里有很多尖锐的碎石,由于持续下坡速度过快,车胎被坑里的碎石硌坏了。天色已黑,离最近的城市还有100公里,不仅饥饿,还觉得寒冷。此时上海已经进入夏季了吧,可哈国晚上的气温还是10摄氏度以下,大家身上却都是单衣加一件薄外套。
对着“小红”研究了一会,我们决定:一不能抛锚影响进度,二为了人身安全,得赶紧换备胎继续赶路。出国前我们接到过通知,说边境不是很安全,想到路上曾有一辆越野车一直跟了我们很久,还不时用对讲机讲些什么,这让我们有些小紧张。方案定下来,阿松整体协调,我警戒提示后方来车,老俞四周查看情况,老坦克和刘森经验丰富,负责换胎。由于备胎和原胎胎径尺寸略微有点差别,为避免车体倾斜,他们干脆把右后胎也拆下来,换到左前胎去。忙活了一个小时,终于大功告成,大家击掌庆祝,又拿了些饼干和水凑合着吃了,连夜上路。
一路上小心翼翼,到达阿拉木图已是当地时间晚上11点半,国内凌晨两点多了。找了好几家旅馆都没办法入住,好在维卡认识几个朋友,大半夜帮忙找了家昂贵的情人旅馆,大家又困又累,来不及抱怨,准备立刻入住。进房间的时候,我们都愣住了─每间都是大床房,看来,今天我们只好像情人一样两两睡在一张摇晃的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