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丰田汽车总裁丰田章男在北京记者说明会上就丰田汽车召回事件向中国消费者致歉。新华网 汪明明摄

相对于一周前在美国国会噩梦般的“三堂会审”，丰田章男在北京的“灭火”之行轻松了许多。中国东道主不会找一名雷克萨斯ES[综述 图片 论坛]350女驾驶员哭诉并痛斥丰田的道德，也不会在听证时严厉地要求他只许回答“是”或“不是”。

丰田章男在中美境遇的不同，反映出“丰田召回门”事件的构成因素有多么复杂。从技术上说，丰田确实犯了错误。比如一方面坚称丰田汽车电子系统没有任何问题，一方面又不得不召回；一方面表示反思，另一方面又被指道歉诚意不足。但危机公关的质量好坏不是问题的关键。丰田不是第一次进行大规模召回。本世纪前5年，丰田就召回了超过500万台车，这正是时任副总裁的丰田章男的主要工作。谙于此道的丰田章男及其家族企业这次陷入困境，不是因为他的危机处理经验退步了，而是遇到了比技术原因更为强大的力量。

金融危机改变了日美经济关系的外在环境。在危机发生之前，美日都是全球经济一体化的积极推动者，美国仅提供金融和货币规则就足以赚到大钱，而日本也为其强大产品的无障碍准入偷乐不已。作为象征性企业，丰田代表日本制造商品尝了全球经济一体化的最大甜头。但在危机之后，全球经济一体化面临前所未有的质疑：它既能传导产品和服务，也能传导经济病毒。美国原本渐趋放弃制造业，但发现仅靠制定规则不能挽救失业率居高不下的威胁，因此必须重拾制造业。尽管以通用等三大汽车业为代表的美国制造业仍然沉沦，但它们已经“大到不能倒”，再不争气，政府也得输血。而输血的最好办法不是从牙膏里挤出资金注入，而是为它们创造一个较之以前更加有利的出口界面。正是在这一综合背景下，丰田召回扩大为“门”，丰田章男的经验主义失效。

丰田的困境表明，以质量管理的售后服务为企业生命线的时代正在逝去，特别是对于国际型企业和有志于跨境经营的企业而言。现在的出口贸易环境比之两年前已经有很大的不同，它更为险峻和不友善。这对中国企业是一个强烈的警示。

美国对日本的贸易战高调开打，对中国的贸易战一直没有停顿。中国企业尊敬和效仿了30年的丰田，在内部管理上曾经是我们的老师。现在丰田对于宏观形势的变化反应迟钝，也应成为中国企业一面锃亮的镜子。

此次在应对失误和为日美经贸环境“背书”的交相攻击之下，丰田品牌缩水或以千亿美元计。中国企业几乎无一可以承担如此大的损失。国际经济环境，并非全球经济一体化初期所想象的尽是“流奶与蜜之地”，反而时常荆棘密布。但是，在消费内需仍然无法扛起中国经济发展重担之前，我们仍必须尽量利用经济一体化的红利。因此，我们的企业可以也必须变得更聪明一些。（京华时报特约评论员 徐立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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