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浙江省杭州市市政府的消息说，杭州公务车改革3个月以来，21个市级机关车改节省近1/3开支。

为了更彻底地改革公车管理体制，如今，杭州市正准备在局级领导干部中探索“包干使用”的车改模式———本人不领车贴，所有公务用车由公车服务中心提供。

此消息一出，受到社会舆论质疑：局长不领车贴，重新用公车，这与之前“局长专车”有何差别？这是否意味着杭州车改出现回潮？

3个月节约开支32%

“6点半出车，7点半到领导家楼下，送他家小孩到学校，然后返回，8点半前接领导到单位。”刘辉是杭州某市级机关驾驶员，3个月前，每天一早，他必须6点赶到单位取车，完成上述工作。

从今年5月起，杭州市推行市级机关公车改革。第一批21个市级机关，市局级以下一律取消专车，按9档发放车贴。这次车改涉及1800多名机关干部，208名驾驶员，227辆公车，如此大规模、高级别，在全国尚属首次。

刘辉现在机关公务用车服务中心工作，他说自己现在相当清闲。“一般要先由领导同意批条，调度室才给安排车辆，而且需要预约。”他说，“叫车人毕竟花的是自己的钱，自然要精打细算。”

考虑到可操作性，此次杭州车改，采用货币化补贴的方式，即在取消公车的同时，发放补贴，节约归己，超支不补。

为体现“专款专用”，杭州市采取了一系列措施，比如规定车贴全部打入市民卡，防止成为变相福利；取消领导干部的购车补贴等。同时规定，违反者，将给予相应的组织处理或纪律处分，扣发车贴；如果涉嫌违法犯罪，移送司法机关处理。

杭州市发改委副主任、车改办主任何新根介绍，三个月来，杭州市首批21家试点机关单位用车补贴比车改前公车开支下降了32%。

“杭州的车改是全国车改最全面最科学的方案之一。”杭州市委副书记叶明认为，杭州车改后节约支出的效果非常明显。已完成车改的7个区费用支出从9354万元下降到5796万元，下降了38%。

局级干部重新用公车

车改后，200多辆公车全部封存，部分向社会公开拍卖，剩余车辆作为工作车，统一归新设立的机关公务用车服务中心管理，接受来自机关单位的公务用车预约，计价方式完全市场化。

李建英每月有800元车贴，但她抱怨：“不经跑，一天就得180元。收费太贵，说至今没有叫过一次车。”

对局级干部而言，这也是个问题。“打车不方便。”某局刘局长告诉记者，一天上午，他到市里参加一个会议，在路边站了半小时都没有打到出租车，最后只得请同事帮忙开车送了一程。“我觉得有辆相对固定用车，用于公务还是有必要的。”老刘说。

何新根透露，目前，杭州市正探索在局级领导干部中包干使用的车改新模式。该方案经市领导小组同意后，不久将付诸实施。

是否回潮受社会关注

尽管局级干部公车包干使用的制度还在酝酿之中，但已备受社会关注。

在刘辉看来，这就是恢复领导专车，只不过车的所属权变了。他说：“无论是公务还是上下班，领导要用车，照样随叫随到。叫车中心只是个行政事业机构，让合同工举报局长公车私用，可能吗？”

“这不是原有公车使用制度的恢复，而是全新的公务用车方式。”何新根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解释说，一方面公车使用范围不包括上下班，严格限定在公务活动范围内；另一方面，单位不配车，用车由公务服务中心提供，车辆不固定，而且用车情况都有记录，便于监督。

“这一新模式也不是要取代发放车贴，而是对发车贴方式的补充。”何新根说，改进方案在酝酿阶段，市发改委曾以问卷形式征求过领导干部的意见，结果绝大多数表示愿意。

杭州市相关专家说，这是实现公车统一管理、统一派车、按需使用的局部尝试。只有通过公车管理体制改革，才能让公车回归公务本义。

浙江省社会科学院社会学研究所副所长杨建华教授对此评论说：“一项新的政策可以在实施中不断调整、完善，直至达到预期目的；但最重要的是要制定有效可行的监督措施。”

公车改革，说到底是一个对公共财政和政府的监督问题。浙江大学公共管理学院苏振华副教授建议，由人大通过严格公共预算来主导公车改革，各部门将公车费用独立于行政事业经费，纳入部门预算由人大审批，并将费用全部透明化，向全社会公布、接受全社会的监督。

浙江大学光华法学院院长孙笑侠认为，公车改革，在制度设计层面上虽然是个具有法律意义的问题，但更主要的是一个行政经济学问题。投入与产出，能真正满足这两项目标的就是好方案。

记者在采访中了解到，自1993年广东省率先开始车改试点以来。至今全国已有20多个省、4个中央国家机关进行了公车改革试点。在这一过程中，尽管各地频频发出严禁领导干部公车私用的规定、处罚条例，但车改多年，仍未达到预期的效果。

在此情形下，杭州市推出的局级干部“包干用车”的新探索，究竟是车改模式升级的“探路者”，还是车改回潮的“风向标”，成为此次引人注目的杭州车改中一个新添的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