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备二汽,被人戏称“皮包公司”
1964年,中国经济情况好转,毛主席决断建设第二个汽车厂,中央决定调任饶斌领导二汽,饶斌再次参与了新中国的又一大汽车基地的建设。
二汽筹办之初,除一机部、汽车工业公司指派的人外,只有饶斌算是二汽的人了。因此,他经常夹个棕色大皮包,到处奔波,找同志研究创建二汽的问题,当时人们戏称他为“皮包公司”。
当时,建设二汽必须走中国自己的道路,因为有了建设一汽的经验,饶斌制定了“全国聚宝”的方式,调用一汽等有关工厂的骨干力量承包、建设二汽。并以采用国产设备为主、适当引进部分国外先进设备的思路建设二汽,这个建厂思路得到国务院领导的肯定。
但是,二汽的建设还是一波三折。
文化大革命中,饶斌听到不少老领导、老同志被戴帽纠出游斗,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虽不理解,但也严格要求自己。他读《纪念白求恩》后写到:“50多岁,应该是更成熟了,‘毫不利己,专门利人’对50多岁的我,应该能做得更好些。趁还有经历的不多几年,多多做些专门利人的事!”“要做到破私立公并不容易,但也不难。”
饶斌认为自己有三个基本条件可以做到“专门利人”:一是按毛主席思想闹革命,他有火热的心;二是对任何一件革命工作或任务,都很热情地去干,有干劲;三是对正在受难的重体力劳动者、被压迫阶级和民族,他有热烈的解救责任感。一句话,他有信心!
即便严格要求自己,饶斌还是没有幸免。
1967年10月,饶斌因“假党员”问题“靠边站”了,期间精神上、生活上都很苦。到1968年2月,长春来电,命令饶斌去长春接受革命群众批斗。饶斌当时的态度是:“我在长春欠了债(指不敢去长春接受批斗),我很愿意去。”
在长春,饶斌一边接受批斗,一边解决工作中的问题,如热处理的集中和分散问题;水箱、刹车的问题;储运规划和仓库机械化问题;加快出产品图纸问题;一汽试制两台新越野车问题等,一天到晚很忙。不久后,大联委民意测验结果出来了,饶斌没什么大问题。
好景不长,7月,二汽“大联委”又成立了“饶斌专案组”,调查他是不是“特务”,因为他在工作中非常器重从苏联回来的一些掌权人物。这次所谓的专案组对饶斌进行了刑讯逼供,饶斌的身体受到了摧残。
八九月份,毛主席视察湖北省工作时说:“康世恩、饶斌都是有专长的人,如果没有什么大问题,应该让他们出来工作。”4个月后,饶斌又回到了二汽的建设工地。
后来,每当谈到那一段岁月时,饶斌都凄然地微笑不语,他始终不理解:“许多从九死一生、枪林弹雨中过来的人,怎么一下子变成走资派?”
饶斌曾经和有关人员谈及二汽建设,从建厂方针的设想,谈到未来的发展,数着世界上几家大汽车厂,他们的产能多少,感叹我们的落后。当时饶斌遥望晚霞映红的天空,情不自禁地吟出:“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这可能是他对自己惋惜吧?
调回北京,“我还想多干两年”
1977年10月6日,中央决定将饶斌调回北京任一机部副部长、党组成员,但饶斌希望继续留在二汽,因此他申请再干两年。当时,十堰二汽的另一位主要领导黄正夏向李先念副主席、谷牧副总理和国家计委袁宝华汇报:“中央10月6日要求饶斌回到一机部工作,但并没有提到免去原职,我们从十堰二汽革命和生产建设需要出发,希望明确饶斌仍兼任十堰二汽党委书记原职。”黄正夏认为,二汽历史上经历了三次大的是非斗争,现在形成以饶斌为核心的领导来之不易,因此,最后饶斌又回到了二汽。
回到二汽后,饶斌毅然决定建设民用载重汽车生产基地,很快,这个“早出车、出好车”的愿望就在湖北十堰的土地上实现,结束了我国载重汽车长期严重短缺的局面。
1979年,在二汽奋斗14年的饶斌回到了北京,任第一机械部部长兼汽车总局局长。有人说,饶斌这段期间是在探索汽车工业腾飞之路。
饶斌为上海“制造”了千载难逢的机会
1978年6月,国家决定要引进一条轿车装配线,这一决定就是国家采纳了饶斌的建议,这无疑是给上海汽车工业特别是轿车工业的一个发展机会。当年,中国机械工业代表团访问欧洲六国时,德国大众对与上海合作表示极大兴趣,愿意转让技术并投入部分现金,实施合资经营。虽然经过长达6年的谈判,但最终还是成功合作。
因为有了当初良好的决定,较早的起步,才有今天的上汽集团,有了上海大众、上海通用、上汽通用五菱、上海通用烟台、上汽仪征五大生产基地。
上海汽车厂渗透了饶斌很多心血,除了对上汽进行技术改造这一关键性决策外,在初期实施过程中,还解决了诸多困难和矛盾。比如说有人提出“大厂造小车,小厂造大车”是汽车工业发展规律,这个项目不适合放在上海。还有人说“上海大众这个项目就是外国人稳赚钱,中国稳吃亏”。这些问题经过饶斌和上汽向有关部门澄清后,人们都取得了一致的认识。
1987年7月,饶斌参加完长春的会议马上赶往上海,准备就加速桑塔纳[综述 图片 论坛]轿车国产化的有关问题进行调查研究,但不幸高血压复发导致大面积脑出血。
妻子张矛在上海见到饶斌时,他已经趟在病床上,只能靠呼吸机维持呼吸了。
饶斌走了,但他留下了一句永远感动汽车人的话:“一汽的第一次创业是我领着你们干的,第二次创业我支持你们干了。现在我干不动了,我要看着你们实现第三次创业,我要趴在地上,当一座桥梁支持你们把国产轿车搞上去。”(李立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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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李立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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