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臭名昭著和冗长不堪的破产程序,不仅可能会把各个方面拖的筋疲力尽,还会彻底葬送美国的汽车工业。更何况,汽车巨头的破产,给美国经济的打击,恐怕是致命的。
美国东部时间星期天的傍晚(北京时间27日早上)传出消息,三大汽车公司之一克莱斯勒(Chrysler)和美国汽车工会UAW(UnitedAutomotiveWorker)达成了一项消减工人福利和健康保险金的协议。克莱斯勒的潜在收购商意大利汽车公司菲亚特也参与了协议的谈判。
这一消息就像一缕阳光,穿透了笼罩在这家汽车制造商头顶的破产阴云,给债务缠身、朝不保夕的底特律三大汽车公司带来了新的希望和免于死亡宣判的喘息机会。
更重要的是,上述协议为同样被宣判了死刑期的美国通用汽车和岌岌可危的福特汽车公司提供了谈判范本。
这两大公司都面临与UAW谈判消减工人福利,勾销一半健康保险基金债务的问题。尤其是至今已经接受奥巴马政府154亿美元资助的通用汽车,如果不能在6月1日之前与汽车工会达成上述类似协议,其迄今最大的债权人——联邦政府将立即终止贷款救助,直接要求其进入破产程序。
通用汽车公司于美国当地时间27日也公布了重新修订的重组方案,其中包括以“债转股”方式置换270亿美元未偿付债券、在明年年底前裁减2.1万名美国工人并逐步放弃庞蒂克等汽车品牌。
根据这一大规模重组方案,美国政府将可能成为通用汽车公司的最大股东。而通用汽车将再获得116亿美元的救助资金。
联邦政府27日发表声明称,这一“债转股”方案是通用实现重组的“重要一步”,但政府尚未就方案所提建议或今后继续向通用提供援助贷款作出“最终决定。
可是,即使这样,通用汽车将无论如何也摆脱不掉破产重组的命运。多方透漏的信息表明,奥巴马政府希望通用汽车进入一个快速的破产程序,并迅速重新崛起为一个健康的汽车巨人。这当然是一个美妙的希望。奥巴马的汽车工作组炒掉执掌通用8年之久的总裁理查德·瓦格纳(RichardWagoner),启用一个奥巴马所喜欢的新总裁——弗里茨·亨德森(FritzHenderson),原因也在于此。
据说,瓦格纳不希望通用破产,在与工会和债权人谈判上也进展不力。奥巴马是支持工会的,毕竟去年大选工会在捐款和选票上为他立下了汗马功劳。但是,奥巴马希望各个相关利益集团都作出巨大的牺牲和让步,从而保全底特律的汽车工业。然而,通用管理层、汽车工会领袖、以及通用的债权人互不退让,谈判在长时间内没有任何进展。因此,奥巴马拿瓦格纳杀鸡儆猴,迫使强大的工会利益集团收敛他们几十年来对汽车工业的压制。
通用汽车即将申请破产保护
无论如何,奥巴马已经成为通用名副其实的后台老板。通过联邦财政部向通用提供巨额贷款——其数额可以购买通用两次,并通过派驻从家乡芝加哥调来的董事成员和委派他欣赏的人担任新总裁,奥巴马已经牢牢控制了庞大的通用帝国。奥巴马给亨德森60天时间以及充足的运转资金,希望他能够快速地修复通用集团的资产负债表,并且能够带来正的现金流。
在奥巴马的路线下,新的通用管理层已经透漏出信息:破产将不可避免,但要避免一个冗长痛苦的破产。对于通用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一个“快速自清”的破产重组。在这个方案下,通用将一分为二,一个新的贫弱瘦小的通用带着通用沉重的健康保险债务和养老保险债务,以及一排失败的品牌(包括悍马、庞帝亚哥、土星和SAAB),被剥离出老通用集团。这个被剥离出来的新通用当然是很快就自行了断了。剩下来的那个通用将带着几个挣钱的品牌(包括别克、雪佛莱、凯迪拉克和GMC)停留在破产程序中并最终被疗养康复,成为一个重新崛起的新通用。
破产是难堪的事情。可是,这个手术性的、事先已经打好包的破产方案似乎被普遍认为是一个可以接受的,而且是快速、准确和科学的方案。然而,痛苦和恐吓将是一样的,一旦进入破产,政府和通用管理层将无法预测最后的结果。大量工人的失业、工厂关闭和经济的不确定性将是无法避免的。迫使通用汽车破产,至少可以让依赖政府救助的各个利益集团接受现实,接受比政府救助少得多的利益。
但破产重组真的能挽救美国的汽车工业吗?奥巴马政府强势介入汽车产业(以及华尔街),引发了美国人的担忧,一些批评人士开始指责汽车行业出现的“芝加哥政治”(奥巴马家乡芝加哥及其所在的易立诺易斯州的政治一贯是腐败和低效率的)。另外一些人开始批评奥巴马的美国式的“社会主义”。
更多的批评指出,美国的汽车产业还没有从这此大衰退中汲取教训。尽管福特汽车通过说服债权人接受每美金折合38美分的债务消减协议,成功地抹掉了大半债务,走出了资金不足的困境。可是长远来看,根源的问题依然没有解决。如何消减生产成本,比如降低工人福利?这依然是一个问题。
在所有汽车制造商都蒙受销售大幅下降的情况下,现代汽车在美国的销售没有下降反而稍有上升,也给三大汽车制造商提供了一个信号。在经济萧条的市场中,大型昂贵的汽车绝对不会是消费者的首选。相反,廉价的汽车将是他们没有后顾之忧而又解决当前需求的现实选择。如果通用汽车不顾市场动向,继续坚持走生产大车、高档车、强动力油耗大的汽车路线,就算顺利重组,仍然面临着种种挑战。
奥巴马政府在极力推动美国汽车产业走新能源科技路线。节油电动汽车和替代能源汽车是政府为汽车工业指明的道路。不可否认,这个是新的商业模式的核心问题。新能源科技可以使未来汽车依赖很少或者不依赖石油,而且更便宜的能源能够让销售得到有效的保障。
可是,在新的商业模式中,美国汽车工业能够占据新能源科技的领先位置,还要接受市场的检验。
经历了金融风暴和破产考验的美国汽车工业能够从新能源科技中焕发青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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