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金融危机似乎没有让汽车企业变得更聪明，追求大规模仍旧是很多车企的终极目标。在国内外新一轮的重组洗牌中，CEO们又嗅到了通过资本杠杆实现快速规模化的机遇，每每危机过后，这样的机遇总是看起来很美，但吞下去的最后往往是苦果。
不久前在网上看到一份5年来的全球100大品牌价值变化表，在近3年时间内，汽车品牌中除了宝马品牌和本田品牌在全球排行榜中是上升的之外，其他品牌都出现不同程度的下滑。其中丰田汽车在2007年达到巅峰的第6位之后，2009年下滑到第八位。从2003年开始，福特汽车和通用汽车这两家长期占据全球500强前10位的豪强就从前20位中消失。
这说明了一个简单的道理：日盈则昃，月满则亏。即使是在以规模化经营为必要条件的汽车业，也需要平衡规模和发展之间的关系，汽车作为有着丰富附加价值的消费品，汽车是不能当洗发水来卖的。
能够躲避金融危机骚扰的汽车企业，包括宝马、本田和铃木是汽车行业非规模制造的典范，但除了不盲目求大外，这些企业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专注，或专注于几款重点车型，或专注于品牌的塑造，长时间的执着塑造了清晰可信赖的品牌概念。而福特、通用、丰田甚至梅赛德斯-奔驰十年来都是前赴后继的大制造的狂热者。
这种对一个终极目标的追求就像是在追赶自己的影子一样，极具诱惑但永远无法达到目标。金融危机实际上是压垮传统汽车格局的最后一根稻草，可以说仅仅只是表象。历史上任何一家汽车公司，当其将成为“全球第一”当成目标顶礼膜拜时，实际上就已经开始为自己的坟墓掘下了第一铲土。
丰田就是最好的例子：丰田汽车实际上在2003年开始就逐渐放弃丰田英二时代就创下的“固守本源制造高品牌汽车”的祖训。从奥田硕到张富士夫，再到渡边捷昭，为了与通用汽车一决高下，丰田汽车的庞大机器开始加速奔跑，但丰田忽略了的是，早在2002年的时候，已经达到高峰的通用汽车就已无力奔跑———其时的通用无论是赢利能力还是投资收益都几乎停止增长。
但是，丰田在追上通用汽车实现全球第一汽车公司的梦想之后突然的溃败，说明这家神坛之上的汽车公司在整个制度体系之下已经出现严重的纰漏———这可能并不是丰田汽车自身的桎梏，而是制造体系的运转极限或许已经到来，传统以生产产品为价值核心的制造公司走到了管理的尽头。丰田汽车在追赶上通用的那一刻轰然倒下，这一切看似是金融危机带来的行业崩盘，同样说明内燃机时代兴起的大制造体系在通用汽车和丰田汽车上已经达到极致。
可怕的是，中国仍旧有不少汽车企业在重复这个看起来美好，但充满诅咒的梦想。虽然没有人再提建造“中国底特律”的口号，但“世界第一汽车公司”仍是不少中国车企追求的一个终极目标。
□何醒言
来源：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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