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进不出”的执法大队和“一再妥协”的法院
措施得力,工作有效,行政执法大队收到的罚款总额,像滚雪球一样迅速膨胀。
见于闵行区官方网站的《闵行区交通行政执法大队2007-2008年度创建文明单位工作总结》中提到,在两年时间里,该大队“查处非法营运车辆5000多辆”,“罚没款达到5000多万元”,“超额完成市总队和区建管局下达的预定指标任务”。
据陈瑞勤等人称,市总队下达的指标平均到每个区约为3000辆。而本刊记者致电询问市总队是否对各区查黑车执法情况进行监管,得到的回答是:“这个我们不管,是由各区县承包的。”
对于查处黑车的成绩,浦东新区城市交通行政执法大队副队长严良民告诉当地媒体:“具体的数据我没有办法提供,也担心相关数据落入‘有心人’之手,大肆做文章。”
上海市交通管理部门的负责人曾称,所有的非法营运罚金已全部交给上级财政。严良民也表示,所有罚款全部上交国库,“我们接受罚款的那个账户是只进不出的,我们没有从那个账户上取钱的权限。”
10月18日下午,郝劲松用19封邮政特快专递,从北京寄往上海市18个区县的建设和交通委员会以及上海市交通行政执法总队,申请信息公开,要求公布交通执法部门查获非法运营的“黑车”后全部罚没款上交财政的金额、财政返金额、奖励配合执法举报“黑车”的“乘客”金额等。
郝劲松觉得,有理由怀疑,巨大的罚款金额可能使交通执法部门不择手段,他认为,“钓鱼”执法“已涉嫌有组织犯罪”。
陈瑞勤说,在闵行区人民法院的初审中,代理审判员曾劝他:“你妥协一下算了。”一审败诉,准备上诉时,执法大队某副队长劝他:“你车还要不要啊,停车费不收你了,但是你必须要承认你做了黑车。”
陈又上诉至上海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再次败诉,决定申诉。他说,接待他的一名50出头的老法官劝他:“你不要再搞了,我们放车,1万块钱也不收你了。”陈瑞勤兴冲冲地去取车时,又被告知要交4000元停车费,不要发票2000,陈再次拒绝了。
陈瑞勤告诉本刊记者,区信访办一名工作人员还对他说:“别再折腾了,你的官司不可能赢,要是你赢了,之前所有的案子怎么办?市里几年来收的这么多罚款怎么办?”
“要是我真是黑车,他们为什么要跟我一再地妥协?”陈瑞勤说。
黑车的秘密标记
快速增加的罚款,彰显着打击黑车的成绩斐然。而人们身边的黑车却似乎未明显减少。在交通不是特别便利的宝山、闵行、奉贤、南汇川沙等近郊地区,时常可见着黑车的身影。
在有的地方,黑车甚至已形成一定规模,常年固定在某些大卖场或小区门口载客,正规出租车却不见踪影。在浙沪、苏沪交界的高速路段,因为监管责任不明确,黑车活动也十分频繁。
“老百姓都知道哪里有黑车,执法大队会不知道?”陈瑞勤说,“不是执法大队不知,这些黑车司机,往往认识‘钩子’,他们会定期给资深‘钩子’交信息费,每次抓黑车之前,有人会走漏消息,通风报信。”
《望东方周刊》记者采访了两名黑车司机,曹姓司机开普桑,庄姓司机开标致307[综述 图片 论坛]。他们说,行内公认的生存诀窍就是每年向“钩头”缴纳约6000元的‘保护费’,然后在车上做一处只有他们和“钩子”看得懂的暗号,“钩子”看到暗号就会就放手。“暗号是什么,实在不能告诉你们。”
“这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这种交通执法单位、司机和钩子之间的利益链条或者复杂纠葛,应该如何终结?”郝劲松说。
有时也会出现大水冲了龙王庙的误会。据称,一个“钩子”误钩了“钩头”姐夫的黑车,车被扣押后,这个“钩头”赶紧帮助姐夫打通关节,车辆只被扣留一天就拿到了放行单。
也有一些“钩子”撇开执法大队单独行动,谎称自己是执法大队的。这种不合江湖规矩的行为为黑车司机们所憎恨,所以黑车上一般都有防身之物,有的是水果刀,有的是打磨过的大号起子,有的是钢管。“就是为了对付‘钩子’。”
黑车司机们的日子过得也不舒心,扣除各种费用之后,每月盈余一般只有2000元左右。“与我开大卡车时的收入差不多,只是没那么劳累。”曹姓司机表示。
有媒体2008年时报道说,“钩子”中,也有一些是黑车司机主动“转身”而成的。在圈内颇有名望的“钩头”罗雄就是从黑车司机转化来的,一路从“钩子”做到了“钩头”,最风光时手下有20多个“钩子”,通过电话管理。5年的“钩头”生涯帮助他赚取了第一桶金。后来“退出江湖”,成为一家小厂的厂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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