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汪一个顶九个”
1980年代初,时任中汽公司董事长的饶斌认为,中国汽车产品有重卡,有轻卡,有中卡,独独缺微型阵地。此时,李岚清也到了天津市任副市长,与饶总一起酝酿在天津建立微型车基地,这一项目得到了国务院的批准。现在看来,选择天津是合适的,天津的各方面交通都比较便利,离北京也近,惟一的缺点是天津没有大量生产汽车的经验。
天津汽车工业急需用人,尤其是高层次人才。经过中汽公司讨论,大家一致推荐老汪到天汽。起初,饶斌给一汽党委书记徐元存(原一汽共青团书记,后任长春市人大主任)打电话,要求抽调老汪到天汽。
徐最初不同意:“饶部长,我这正换型,老汪是副总指挥,不能走。”
饶部长打了四五通电话,徐书记也没松口。后来我才知道,一汽不愿放人还有一个原因,老汪过去是当第一副总经理兼总工程师,而从一汽出去的人基本上都是一把手。很多年以后,我回到一汽,厂史组的老同志一起聚会,当时老汪已去世,邀请徐书记参加。徐书记向我提起这件往事时还说:“为了老汪,饶部长跟我发了火。”接着,他又说:“我也没客气。”
饶部长第五次跟徐书记通电话时说:“小徐啊,你想当初咱们一汽是全国支援,现在国家要建微型阵地,也是一个大局,你为什么不支持?”饶部长当时分别向一汽和二汽要十个人支持天汽建设。
考虑再三,徐书记终于答应了:“饶部长,你一定要老汪,行,我给你,但那九个就不给了。老汪一个顶九个。”
没几天,张兴业说要来我们家。张当时是中汽公司副总经理,他跟老汪是同班同学,跟我是校友,他来倒在情理之中,我们还没想到别的。我记得,那天我们在家准备的饭菜,大家边吃边聊。席间,张兴业说:“老汪,今天我来你们家,是带了饶部长的口信。饶部长几次点你名,要你去天津建微型阵地。还有,岚清同志也提到你,都说必须让你出山,你看如何?”
我至今还记得老汪回答的原话:“如果你征求我个人意见,对不起,我不愿去。我今年55岁,在一汽工作了30多年,已经很习惯这里。如果组织要求我去,那我就服从组织分配。”
张兴业离开后没几天,老汪就收到了李岚清同志写给他的信。时任天津市副市长的李岚清同志与老汪在一汽共过事,又一起筹建过三汽。他在信中写到:“三汽一别又几年过去了。我们合作的那段仍常以为念。天津发展微型汽车,大家都想到您。在中汽公司大力支持下,我们终于又有了合作机会……”
“现在市委的正式决定已下达:1.汽车公司从一机部划出,为独立的局级单位;2.正式任命您为公司党委常委,付(副)经理兼总工程师(李跃同志为书记,纪学澂同志为经理)。同时,亦告一好消息,即同大发已正式签了合同。看来在天津搞,比我们那时搞三汽的条件要好不少,还是大有可为的……由于引进与对外经贸有关,同时我又是汽车工业老兵,我亦很关心,其他领导同志亦常同我商量,所以以后支持汽车公司的工作还是有条件的。衷心地欢迎您早日来津……”落款日期是1984年3月22日。
1984年4月5日,老汪突然接到饶斌打来的电话,一是通知他调动工作的事情,二是让他马上到北京参加天津微型车工作会议。除了牙具,他几乎没带其他行李,就拎着小包坐上由长春开往北京的160次快车。一天一夜的火车,7日就到了北京。
先是饶部长找他谈话,具体内容我不太清楚。9日,他参加了中汽公司听取天津关于微型汽车技术引进和天津汽车发展的汇报。这次会议上,饶部长一字一句地说:“老汪,给你三年时间,要把天津微型汽车基地建成,生产要达标。如完不成,拿你试问!”
10日,老汪从北京来到天津,住在天津南京路上的友谊宾馆。13日,李岚清同志到住处看望他,向他介绍了有关情况,并对他提出要求和希望。
作者:
口述:王季荃 整理:ABR记者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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